月黑风高。其实有的时候月色非常的明亮,因为天空中多个月亮镶嵌在无数个星星组成的星辰之中。但是这样的好夜晚,现在却会把一片死寂的孤海照得格外渗人。
所以隐藏在云团中的天堂雪偏偏等着。天空阴沉的时候。此时无论是月光还是星光,都无法渗透到孤海那无限苍凉的海床上。
这里已经死去的海中生物,其实并不孤单。好多食腐的动物。飞禽都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了。就算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仍然像昼伏夜行的吸血鬼似的。享受着他们的食腐盛宴。并且偶尔发出一两声的兽吼和飞禽的悲鸣。死后能够成为别的生物的营养可能也是死者生命意义的一种吧。
天堂雪斜背着一个布褡裢出现了。她戴着黑头巾,黑布蒙面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然停下身形。在孤海的上空,离地面只有百十丈的空中缓缓漂移着。
她在寻找着猫头怪被埋葬的地方。在此之前,他已经详细地问清楚了猫头怪被埋葬的地方。
虽然夜凉如水。一眼望去一片凄凉又伤感的朦胧。但是,凭着天堂雪的目力,她还是能够辨认得清方位。
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这个时候是夜里最暗的时刻,但也是天快亮的时候,他如果找不到猫头怪的坟墓,就只有第二天晚上再来。
终于,在孤海边上不远,一处原本的小丛林,现在烧的只剩下一些横七竖八的早已碳化了的小树桩,这里的地势稍微有点高,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被踢倒了的墓碑。
上面写着孤海最后的勇士之墓。
把猫头怪埋在那里意思就是他不但可以俯瞰着他生前热爱着的,并且试图用生命捍卫的孤海。而且也多少可以避开他的尸体被动物啃食。
在长长的叹息声中,不出所料,天堂雪挖出来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盐块。天堂雪仔细辨认了一会。那镶嵌在盐块里的早就不成样子了得猫头怪的身体。把它塞进了自己背着的布包里面。从原地消失了。
她走了以后,从附近不远处,站起来一个有些诡异的高大身影。他长着一个狗头。前肢很长,抓着一条大鱼在啃食着。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走到刚才猫头怪的墓地。又仔细的趴下身子来,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猫头怪被挖出后留下来的那个土坑。嘴里自言自语的含含糊糊说道:“奇了怪了。这个猫头怪的尸体怎么有一股香味儿?
这个盗他墓的贼婆娘应该是天堂雪。这种混水摸鱼的家伙。还会瞬移,还真是很难追踪他。不过你跑不掉的。什么人能逃得过我老狗的追踪?”
他正在自言自语呢,忽然头上挨了一闷棍。这一棍子砸的可真是结实。不过这个狗头家伙的脑袋也确实挺硬的。这么中了一记闷棍他居然没死。被打的在地上四肢乱爬着乱蹬着,嘴里面发出啊呜啊呜的惨叫。
那个偷袭他的人,一看赶紧跨步向前,又要补几棍。但是不远处,夜的雾霾之中。却传出了弓弦的响声。这个人闷哼了一声,显然已经被一箭射中。转身迅速的向远处逃去。紧跟着的第二箭,射在他刚才落脚的地方。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走向前来,搀扶起那个狗头怪物。说道:“老大。你没事吧?”
那个狗头怪物摆摆手。又甩手抽了那个上来扶他的那个人一个大嘴巴子。嘴里面含糊的说了一声:“滚!”
那个身影就立刻放开这个狗头怪物,重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天已经亮了。但是这场景显得益发的凄凉。孤海的周边到处都是被烤得焦黑的土地。仔细看才能辨认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海边的小渔村。已经被火烧得早不成样子了的,猫头怪就被埋葬在这个小渔村的村口。
此时,就在离这个小渔村大概有几千里外的一个山沟沟里面。有一座新盖起来的茅草屋。
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个茅草屋里面放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用物,靠墙放着鱼叉还有渔网什么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住在里面的人应该是个渔民吧?但这里是个山沟沟啊,哪来的鱼呢?
这山沟沟里面好像被那太阳法宝破坏的还不是太厉害。虽然森林已经被烧毁了,大地也已经被烤焦了,但是还有动物幸存下来。被烧毁了的树木还在冒着烟。
但是就在这样一个轻烟滚滚的环境里面。居然被有的人清出了一块空地。搭建了一个茅草屋。这时候,茅草屋里面走进来了一个疲惫的身影。他的衣服上打着多处补丁,还带着血迹。
他扯下遮盖在脸上的面巾。一只手捂着他的腰部,看来。那些鲜血是从他的腰部流出来的。他勉强支撑着,给自己受伤的地方倒上了金疮药。又用布裹上了。在他的长叹声中,他趴在自己的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沉沉的睡去了。
这个时候仿佛时光都很平静。在他的茅草屋门口屋檐下趴着一只老狗。偶尔警惕的站起身来。向着四周张望一下。低吠几声。又重新趴着,闭上了眼睛。
这时屋里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高挑的身影。她也穿着一身夜行服。肩上斜背着一个布包裹。她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小屋。又仔细的看了看,趴在床上睡着了的老人,随即把一个小盒子放在屋里的小方桌上,就消失不见了。
老人终于醒了过来,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当他坐起身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桌上的那个小盒子。一开始有点吃惊,但继而显得有些释然。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是疗伤的药。分为外服和内服。内服的是个约有人的大拇指大小的红丸。外敷的药放在一个略微有些透明的小瓷瓶里面。
老人仔细看了看那个红丸,又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一张口把那红丸吞了下去。又解开裹在自己腰上的布。开始给自己换药。忙完了以后,他摘下挂在墙上的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走出房门向四周看了看感觉一切正常,又重新趴回到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趴在他门外的那条大黄狗,发出了几声乌呜咽的叫声。这种声音对于这条大黄狗来说本属寻常。所以熟睡的老人甚至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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