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果然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一个有度牒的和尚,法名尚真,俗名,森尚真。
因为在寺庙做的是迎客僧,因此见到他的人很多,认识他的人也很多,虽然现在的他是一具尸体,面部有些浮肿得变形。
但是他还是被很多人认出来了!
最有趣的是衙门查这个人户籍竟然查不出来,最后通过寺庙的众僧人的口供得知,这个人竟然是倭国人。
武德二年由新罗国上岸横穿新罗来到大唐,然后一直生活至此,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也是一个目标很明确的人。
他先用假身份求学国子学,但在入学审核时身份说不清楚就没进去,为了不担责任也为了不行劳役,他选择了去寺庙求佛。
根据僧众人的供词,森尚真在寺庙里任劳任怨,且十分热爱学习,不但时时刻刻学习大唐律法,还翻译经书,这些年他已经自己整理出来不下百万字的大唐风俗,民生,建筑,山川走势。
他跪坐青灯下好像也是不诚心的!
这些年他不但在大唐有了一个家,还有了一个七岁的儿子,这个事儿寺院都不知道,而是有一个不良人曾见到过他给一个妇人送钱。
原本没有多想,毕竟僧众在很多人眼里都是高僧,谁知顺藤摸瓜一查,结果就出来这么一档子事。
他叫森尚真,可是他儿子的户籍却姓林。
段志感不愿意听着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就想知道这批杀手藏身之地,武卫对着寺庙这群和尚挨个审问。
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问出点森尚真的个人情况,至于同伙都有谁,和尚们好像都不知道。
口供都是差不多的,和尚们也是无辜的,段志感也失去了耐心,挥挥手,武卫的人马就关上了寺庙的大门。
颜白听着里面的哭嚎求饶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想,这些人都活不了了!
段志感不屑地朝着颜白撇撇嘴:“有时候说你妇人之仁吧,你狠起来把人都分尸了,说你狠吧,你又有点妇人之仁。
县伯,死的是长乐王的亲眷,就算他们有该死的理由,他们也是皇亲国戚,也该由宗人府来,而不是这些贼子。
我也相信这些和尚都是无辜的,可是罪逆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接到的旨意就是杀人,其余的我都是不会管,我就是要杀人,因此他们就是有罪,他们包藏祸心,死有余辜!”
段志感一个人悠然地喝着茶,喝茶的时候他眉头紧锁着,他觉得颜白是故意的,不然茶里面怎么不加点羊油,怎么不加点蒜末,怎么不加点葱花?
一口气喝完清淡的茶水,段志感回味着嘴里的苦涩和越来越清晰的甘甜:“时间不多了,你真的那么有信心?”
颜白皱着眉头:“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群人,既然是一群人那就做不到消失得了无痕迹。
现在我们没找到肯定是我们的思路出了问题,不代表着我们找不到他们,总会找到他们的,这个我一点都不怀疑!”
段志感深吸一口气:“死者的伤口我看了,几乎都是一刀致命,有的头盖骨都被劈开了,伤口齐整,显然是就出了一刀,你也是真刀真枪杀过叛逆的人,那么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不敢说这一群人都是高手,但是能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高手,而且极其厉害的高手,所以你要格外小心,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颜白闻言心里猛然一痛,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死去的黄山,深吸一口气,颜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不管这群人里面有多少以一当百的高手,只要我找到他们,他们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段志感看着颜白:“原燕王府的惨状我调查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问题是出现在那批劳工的身上,一定是他们把这些黑管子提前安置好的。
所以我断定你出手需要准备,如此就缺乏灵动,遭遇战也就失去了先机!”
颜白看着段志感笑了笑:“你猜得不错,可是你猜的也是错的,至于为什么你不久之后就会看到,我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
段志感觉得苦苦的茶还是不错的,加了一大把茶叶,然后倒上热水:“我倒是有些期待,不过说我听不懂就有些自傲了,我也是读书人,但相比读书我更喜欢杀人,所以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我的文采。”
颜白无奈地瞥了眼段志感,手指沾水,信手在桌子写了一个装字:“这是什么字?”
段志感脸色变得格外地精彩,但最后选择铁青,他愤怒道:“伤人不伤脸,揭人不揭短,颜墨色你过分了啊!”
颜白敷衍地拱拱手:“我很喜欢你清高的样子,尤其是一年只穿一套衣服的样子,但我实在看不惯你装的样子。
人生苦短,你连“装”字都不认识,还敢大言不惭有文采?”
段志感深吸好几口气:“我帮你杀人,这事儿你不告诉别人如何?”
颜白倨傲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万人敌!”
段志感瞪大双眼道:“包括铁骑兵?包括如墙而进,人马俱碎的陌刀手?”
颜白看着衙门口缓缓地站起身:“包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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