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琬的大脑在这一瞬之间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待她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被顾应昭给卖了。
皇兄明明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哪来的毒发?
她开始回忆往事,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过顾应昭,以至于他要这样整她。
今日她要是交代在这里了,少说也要把他拉下水。
仅仅是一霎那的时间,谢卿琬的脑海中就闪过无数思绪。
她第一次惊异地发现,原来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也可以如此之快。
可惜,脑中飘过的大多数信息都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完了完了这种。
一点可供参考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谢卿琬暗暗唾弃了一遍自己的脑子,最后还是得强撑起笑容,看向谢玦。
有些事,不管有没有思绪,总不能放弃,不到最后一刻都要怀有希望,先开口乱七八糟解释一气,也比一声不吭要好得多。
谢卿琬鼓起勇气:“皇兄,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心都溢出了一层汗,湿溜溜的。
她只说出了开头这几个字,下面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论是什么理由,似乎都不能解释她大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兄的浴室。
浴室,为什么偏偏是浴室,谢卿琬十分绝望,就算是茅房,也比浴室要好啊。
前者,尚且可以解释为误入,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闲来无事去茅房的爱好或者习惯,但是浴室,就要显得可疑多了。
谢卿琬结巴之际,袖中却忽然有了动静。
她下意识低眉一看,就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从自己的袖子中掉了出来。
谢卿琬:?
在片刻的凝滞之后,她急中生智,几乎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直接将鹦鹉捞了起来,如对待宝贝一样捧在手里:“皇兄,你知道我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你这里吗?”
谢玦眸色微动,轻轻挑眉,看向自己握着的她的手腕,以及她手中捧着的那只鹦鹉,视线逡巡了一圈,又是一番神色变幻。
谢卿琬咽了一口口水,义正言辞道:“因为绒绒想你了!”
谢玦:?
鹦鹉:?
一旦开了个好头,后面的东西编起来就容易多了,至少谢卿琬从谢玦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明显被她这个理由给震住了,以至于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空白。
谢卿琬的内心立马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又像是喝了一斤鹿血,瞬间有了动力,血气旺盛,说起慌来脸都不红:“皇兄,你有所不知哇!”
“绒绒自从白天见到你以后,晚上回去饭都吃不下,你看,它都饿瘦了。”
谢卿琬边说,边将鹦鹉捧到谢玦的面前,谢玦看着小肚子圆滚滚的鸟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是瘦了吧。”谢卿琬为了证明自己绝无虚言,还用手掌掂了一下鹦鹉,于是,滚球就在她的掌心上下弹跳了一下。()
谢卿琬痛心疾首道:“唉,也许这就是人类的茶饭不思吧。后来,它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不停叫着皇兄皇兄,我就猜到,它肯定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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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鹦鹉这种鸟儿,如果总是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最是容易抑郁,我忧心甚切,等不了一时,才会在大半夜贸然打扰皇兄。”
她温柔地抚了抚掌心的鹦鹉,实则暗中捏紧了它的后颈,不动声色道:“皇兄,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绒绒见到你以后,羽毛都更鲜艳油亮了呢。”
鹦鹉一直奋力想挣脱谢卿琬的魔爪,可惜她将它捏的很紧,根本动弹不了。
小命捏在她的手里,它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胡叫。
只能蔫巴巴地垂着小脑袋,无精打采。
谢卿琬适时地发出声音:“见过皇兄了,绒绒好像也累了,皇兄,我今儿就先带它回去吧。”
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关乎着她胡扯这么一通后的目的究竟能不能达到,她默不作声地带有威胁意味地更加捏紧了绒绒的后脖颈,一下又一下地刮着她的羽毛,直到感觉到手下的小鹦鹉无比乖觉,一动不动,她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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