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取决于你自己。”
江域把房卡贴上门锁走进去,回身关门时,目光擦过走廊上孤单的身影。
吴伟伟目光怔忪,影子被灯光逼退到脚下,缩成很小的一团,跟平时插科打诨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的他更像迁徙途中落单的候鸟。
想找一个家,却摸不清不方向。
合上门的那一刻,江域低沉的声音穿过门缝,“过去决定不了未来。”
吴伟伟眸光动了下,抬眼望过去时,房门已经落锁。
被塞在书包里的小黄鼠狼拱了拱,用鼻尖顶开拉链,露出黑色的鼻头和两边的胡须,急切的在空气中嗅来嗅去。
确定走廊里只有吴伟伟一个人的气息后,这才把脑袋钻出来。
江域的话是一锤重击,把吴伟伟跌入谷底的心给敲碎了,又重新拼凑好,揉捏成一团新的血肉。
吴伟伟忽然斗志满满,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只要不再犯错,踩踏实眼下的每一步,那些纠缠在心里的悔恨和羞愧,就会被一层层的从身体里剥离出去,被新生的自己覆盖。
感觉掌心被湿润的东西碰了下,低头看过去,黄鼠狼的身体已经从背包里挣扎出来大半,正在提醒他的屁股被卡住了。
前方走廊不远的房间,正好一对情侣手牵手走出来。
吴伟伟吓了一跳,按住黄鼠狼的脑袋,把它塞回了背包,快速用房卡开门。
到了安全地带,黄鼠狼再次从背包里挣出来,像是巡视的卫兵,每个角落都用鼻子嗅了一遍。
吴伟伟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翻身坐起来,问:“除了抓老鼠和附身你还能做什么?”
黄鼠狼身体微微僵硬,低着头转过来,沮丧的摇了摇头。
虽然得了机缘修行,但它一直靠着供奉和拜月提升自己,道行其实很浅,也就够帮孙嘉誉趋趋病晦。
遇到能力强的对手,它连跑路都做不到。
看它蔫头耷脑的,吴伟伟就猜到了,这只黄鼠狼跟自己一样,还是个菜鸡。
他拍了拍黄鼠狼的后背,“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
黄鼠狼拼命点头。
吴伟伟看着它可可爱爱的样子,心里发软,忍不住想要帮它一把,直接从床上滑坐到地毯上,向它说起昱和山的情况。
“虽然我有时候腆着脸叫赵老先生师父,但他是陈哥的师父,不是我的。赵先生人很好,早上喜欢打太极。”
“江先生是我们的财务经理,也是大金主投资人,后台很硬。他的房间你绝对不能进,进了也会被吓出来。倒不是说里面有东西,就是……阴森森的,万年不见天日的枯井一样。”
“对了,那只鹦鹉你千万别主动去招惹,看着嗜吃又话痨,实际上很凶,脾气又硬又臭。”
停顿几秒,又补充道,“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友好的。对了,它护食,你可千万别手欠去摸它碗槽里的坚果。要不能把你脑袋给啄秃噜。”
黄鼠狼睁大眼睛,两条短小的毛绒爪子用力抱住脑袋。
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吴伟伟刚到小院的第一天,就手欠偷拿了一颗肥硕的瓜子,想用来逗逗金刚鹦鹉。
谁知道那小家伙聪明无比,竟然知道那是自己碗槽里的东西,连一点预警都没有,直接扑上来抢走了瓜子,还惩罚性的啄了一下吴伟伟的头皮。
头皮敏感,被那带钩的嘴一戳,疼的他差点掉眼泪。
事后,陈岭把金刚鹦鹉的习惯和雷点跟他说了一遍,告诫他千万别去招惹。
听完辛酸往事,黄鼠狼犹豫了下,凑上前,用脑袋去顶蹭吴伟伟的膝盖,以示安慰。
吴伟伟啧了一声,把它抱起来,“成了精的就是不一样,这么通人性。”
想起小院的吉祥物,他问黄鼠狼:“你说小蓝是不是也成精了?我怎么觉着它聪明得不像一只鸟。”
就拿之前还在孙先生家的事来说,换做任何一种动物,应该都听不懂陈岭那一席长篇大论。
没错,鹦鹉懂人言,会学舌,脑子确实比普通鸟类或者其他动物更聪明,但绝不至于聪明到小蓝这种地步。
黄鼠狼眨了下眼,不吭声。
吴伟伟揉了把头发,“算了,咱们陈哥和赵老先生都不是一般人,养的鹦鹉自然是脑子里有大智慧的鹦鹉,不能和其他鸟作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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