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倒回榻上,痛苦地闭上眼。她知道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可就让她自私一回,逃避这一会儿……
一出帐子,严公公立即提醒道:“殿下,您刚刚那是想做什么?您可别忘了那个魏女傅——”他蓦地一顿,收回尊称,愤而改口:“那个妖女可是害死娘娘,害得薛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啊!”
“我没忘!”萧誉道。
“那殿下为何还要与她理论,还要给她治伤?殿下就应该立即将那妖女处死才是!”严公公仍是义愤填膺。
萧誉叹了口气,“可她做下那些事也是事出有因,说起来是薛家,是本王先对不起她们魏家的……”
这话严公公就不爱听了,前因后果他虽知晓,但一个内官哪来的是非观,他眼里只有主子!贵妃娘娘是大主子,璟王殿下是小主子,大主子已然叫那妖女给害死了,小主子今日也差一点又被她害了!
替害死自己母妃的凶手找补,萧誉亦是满心的挣扎,一阵头疼袭来,他捂住额角,昏昏沉沉地问:“严松,你说若两败俱伤,算不算一种消仇?”
“殿下,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仇恨哪有说消就消的,有仇不报非君子啊!”
“可是、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萧誉越发觉得头痛难忍,借着最后一线清醒,他低低喃了句:“也许如今,我们可以算是扯平了……”
说完这话,萧誉便再也支不住身子向后倒去,幸而严公公和帐前的一名禁卫一起扶了把,才没让萧誉昏倒于地。
“严公公,可要传太医来?”禁卫惊慌地问。
严公公叹了口气,道:“方才太医已看过了,说殿下是劳神焦思,若再不好好休息极有可能昏倒。既然如此,还是先将殿下抬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禁卫正想往王帐抬,严公公又道:“不成。”他忘了还有个妖女在殿下的帐子里,殿下如今昏迷着,若抬回去,岂不等于羊入虎口?
想了想,严公公道:“还是先抬去杂家的帐内吧。”
等萧誉醒来,已是深夜了,他茫然地看看四下,坐榻上坐起。
一直守在榻旁伺候水药的严公公便赶紧解释:“殿下,这是老奴的帐子。您身子太疲累了,昏倒了。老奴想着送您回王帐有所不便,便自作主张将您抬到了这里,还请殿下恕罪。”
萧誉摆摆手,捏了捏眉心,只觉浑身的酸痛。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猛地抬起头,双眼流露着惊恐之色:“她呢?!”
边问着,他人已从榻上起身,也未穿靴急急便往外走去。
严公公抱起靴子就在后面追:“殿下,殿下——”
因着平日要近身伺候,严公公的帐子离萧誉的王帐极近,萧誉一出帐子便看到王帐前守着的两名禁卫。两人好端端地守在那里,既没被迷药迷倒,也没被偷袭敲晕,可见魏念晚没有逃走。
萧誉不禁松了口气,放缓了步子。
严公公终于将人追上,帮萧誉把靴子穿上,又劝道:“殿下睡了这么久,多少先吃上两口东西再去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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