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侧皆是一睹顾家儿郎风采的百姓,嘈杂声不绝于耳。
只见街头有人高坐马背而来。
众人不识顾文礼,可顾允之却是认得的。
和顾允之一道过来,笑着说着话的定然就是顾家二公子了。
京城的街道尤其是繁华地带,除了边关的急报,和紧急事件,寻常怕惊扰冲撞了百姓,是不允许纵马快行的。
所以两人骑的很慢。
顾允之手握缰绳,嘴里含笑:“知晓你归,祖母这几日都格外精神,亲自去你先前住的院子看着底下的奴仆收拾出来。还总是不满意。”
“怎么,兄长吃味了?”
两人生的有几分相像,可顾允之身上的规矩不怒自威多些。后者书香气更浓些。
“你倒是嘴贫。”
顾允之正要说什么,就有女子用的荷包不知从哪儿掷了过来。直直朝这边砸来,顾允之避着,顾文礼顺手一接。
人群一阵欢呼。
顾允之默默的驱马离他远些。
不过须臾。
香囊,荷包,手帕,全朝顾文礼身上抛去。
也不知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多,在人群吼了一嗓子。
“收了公子就都要娶了啊!”
“谁谁谁,我看是谁,你们这些个姑娘如此不知矜持!不就是个未婚公子哥吗!也值得你们这般抢着!八字还没一撇呢,方才那个荷包谁扔的!”
“我!我从腰间取下来顺手凑热闹扔的,可……可我是男人啊!”
顾文礼:……
京城……怪可怕的。
慕梓寒弯着唇瓣,靠在窗前往下看。
邵阳随意扫了两眼,情绪不怎么高,但还是同她道:“行船不端风浪毁之,为官不廉百姓弃之,顾家纵使再低调,可在百姓眼里却极为可亲,顾太傅是好官,这些年高风亮节,廉洁奉公,顾山长也是一样的德高望重,颇有贤明,你瞧,纵使玩笑话,百姓都敢和顾家子弟开。”
放到往常,他们可都是避着京城的那些勋贵的,就比如淮南侯爵府,只怕他们大着胆子说一句,淮南侯夫人就来找麻烦了。如何惹得起啊。
慕梓寒也是亲眼目睹了,才对邵阳那句行船不端深有体会。
邵阳:“这阵仗还不算什么。”
说起这个,她眼里也有了些神色
“当初,便有一桩错判的冤案,福州富商掌管码头的生意,不少做苦力的役人,去搬运货物。”
出力气活,每日累死累活得个几文钱。
往往越穷的地方,劳动力最低廉。
京城是繁华,可京城之外也有很多吃不饱饭的地方。
“那富商是个奸的,克扣银钱不说,本就惹了许多不满,有一回运输途中突遇狂风骤雨,商船翻了,货物打了水漂,做生意赔了,直接赖了苦役的账。”
做生意的哪有不担风险的,可他倒好,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正逢那些苦役过来要工钱,他却直接说船翻了,就是货物搬的不好,或者苦役里头又和他命格相克的,胡搅蛮缠,左右就是不给钱了。
“那福州远离京城,富商和官府又沾了些亲,也算是地头蛇了。”
谁敢得罪?
报官也没有用。
百姓深受其害,却如何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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