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姐妹两个再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崔容娘小声强调道:“那兄妹两个是存心将我们骗到人多之处羞辱的。娘,您一定要请皇后娘娘给我们做主,张旭颜二话不说就当众掌掴官家闺秀,谁给她的资格?我们便是告到官府去,也是她寻衅滋事……”
&esp;&esp;“闭嘴!”崔夫人冷声打断二女儿的话,蹙眉思忖多时,问道,“真是他们下帖子要你们去静香茶楼的?”
&esp;&esp;“是!”崔俪娘语气斩钉截铁,“帖子上的言辞就是字字句句挑衅、羞辱!”
&esp;&esp;“帖子呢?”崔夫人道,“拿来我看。”
&esp;&esp;“帖子……”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随后敛目思索。
&esp;&esp;“帖子不在我们手里。”崔容娘失声道,“离开裴府之前,那名小厮把帖子拿回去了……”
&esp;&esp;崔俪娘听了,也想到了那个细节,气得身形直抖,切齿道:“那小厮是萧错的人……一定是得了萧错的吩咐。又是他!老天爷怎么还不把他收了?!”
&esp;&esp;崔夫人一听此事与萧错有关,当即眼神一黯,道:“回房去,找大夫看看脸上的伤。”
&esp;&esp;“娘!”姐妹两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给我们做主?”
&esp;&esp;“我怎么给你们做主?!”崔夫人的火气瞬时蹿升,“要是有帖子为证,我还可以说是张家兄妹无事生非羞辱了我们崔家的人,没有帖子,便是空口无凭!我跟皇后娘娘说什么?
&esp;&esp;“说你们五哥被人打伤?谁相信?习武之人当街过招,多少百姓都看到了,有损伤也只是一句没收住力道便能敷衍过去的事儿。
&esp;&esp;“说你们三个带着护卫寻到茶楼门前去?还是说你们口出不逊,诋毁、诅咒文安县主和张国公?
&esp;&esp;“文安县主出家的原由是楚王妃诋毁她的名节,这位县主在人们眼中是贞洁烈女。可你们平日与人胡说过什么?是不是说过她惦记萧错那档子事?这与楚王妃的话有何不同?她与张放一样,殊荣、地位都是皇上亲自赏赐的,你们在她出家之后乱讲是非,还当着张旭颜的面儿说张国公活不过腊月……
&esp;&esp;“蠢货!你们这是在逞口舌之利,还是在变着法子说皇上看人的眼光太差?
&esp;&esp;“要我去跟皇后娘娘告状?也行啊,但你们得先以死谢罪!”
&esp;&esp;崔俪娘与崔容娘听完母亲这一番话,无从辩驳,身形摇摇欲坠。
&esp;&esp;“回房去。”崔夫人冷声吩咐道,“禁足一个月。哪一个再偷偷离府,我就打断她的腿!”
&esp;&esp;崔俪娘、崔容娘见母亲当真要发狠的样子,忙诺诺称是,脚步虚浮地退出门去。
&esp;&esp;崔夫人看着天色,想到自家老爷与长子进宫这么久还没回来,又是一阵患得患失:皇帝是在与老爷畅谈,还是在长篇大论地训斥?——都不像是皇帝能做得出的事儿。这一点,她并没料错。
&esp;&esp;她的夫君崔耀祖迟迟不能得到说法带长子回府,是因为申时才见到皇帝。
&esp;&esp;进宫之后,崔鑫便笑呵呵地到了他们面前,“皇上正在御书房与几位朝臣议事,实在是不得空。您与大公子随我来,先找个地方歇歇,喝几杯茶,用点儿茶点。”
&esp;&esp;委婉地告诉崔耀祖,他要等的时间怕是不短。
&esp;&esp;崔耀祖自是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哪里敢不从,当即随崔鑫到了偏殿,等候皇帝召见。
&esp;&esp;这一等就等到了申时。幸好崔鑫对皇帝的吩咐从来不敢马虎,大事小情都照办,命小太监好茶好点心地照应着,不然,他干等不说,还要饥肠辘辘,更受罪。
&esp;&esp;期间崔鑫到他面前晃了几回,都是说皇帝被大臣缠住了,实在脱不开身。
&esp;&esp;便有小太监奉承道:“说起来,两位同姓,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啊。”
&esp;&esp;崔耀祖刚要说话,崔鑫已道:“五百年前的事儿,别说没有,就算是有,现在提起又有何用?”又笑着欠一欠身,“崔大人再等等,我还得去皇上跟前儿伺候着。贵府大公子乏了,在太医院睡着呢,不用记挂。”
&esp;&esp;崔耀祖知道,崔鑫是任何人都巴结不上的,休想他在宫里明里暗里行方便。也不是崔鑫高不可攀,是他自己不敢与任何官员有牵扯。想想也是,年纪不小了,眼下求的应该只是保住晚节。
&esp;&esp;申时,崔耀祖走进御书房。
&esp;&esp;皇帝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在批阅奏折。
&esp;&esp;崔耀祖上前行礼参拜。
&esp;&esp;皇帝神色平静,吩咐小太监赐座,却并没放下手里的奏折,“只管说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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