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众人都想不到军中居然有年轻女子,急忙看过来,却见一个脸被烟熏黑的小个子少女俏生生立在旁边,腰上还挂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她见魏重天盯着自己看,不由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牙,虽然脸上黑漆漆地,却甚是可爱。
魏重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临行前,他心中存了一丝侥幸,只盼她早已离开南崎,这样自己也不用为难了,人不在南崎,惠王再怎么霸道,也不敢去冒犯西镜朝廷。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真的在碧波山!
狐七认出魏重天,早就亲热地跳上去和他打招呼,大叔长大叔短,很是亲密。魏重天沉默良久,终于疲惫地挥了挥手,轻道:“先……组队回营!……来人!把这个私自混入军中的女子抓起来!不得让她逃跑!”
狐七当场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好像不能理解他到底吩咐了什么。一直到她的双手被人缚住,她才突然挣扎起来,叫道:“大叔!?你不认得我了么?是我啊!狐七!你为什么要抓我?”
魏重天转身不去看她,冷道:“本将不认得你!平民私自混入军中是大罪!带回营地再行处罚!”
狐七遭此惊变,本来就有点心神不宁,被他这样一句冷言,说得几乎要哭出来。她双手被牢牢缚住,挣脱不开,只是赌气地咬唇,不让自己流眼泪。
虽然众人都觉得天威将军未免太计较,她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平常战场上不小心闯入一两个平民,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何况这次情况特殊,可是谁也不敢忤逆天神一般的魏重天,当下只得把狐七捆个结实,拴在魏重天的马前,一行残兵败将缓缓往山顶营地行去。
26.安心上
由于桓王的人马是突袭碧波山,因此山顶驻扎的营地虽然遍地狼藉,却没有被人强夺去。营地里混乱的情状自然不必细表,光是满地的尸首鲜血就让狐七看得双腿发软。受惊的惠王人马还没有平静下来,见到这付惨状更是伤心欲绝。好在魏重天有条不紊地吩咐众人收拾营地打理尸体,没一会乱七八糟的帐篷就被清理掉,尸体被堆在营地后方空地,待夜晚一起焚烧。众人在满地碎片和鲜血的地上重新搭建帐篷,先请魏重天进去休息。
狐七自从被带进帐篷里之后就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看魏重天。他先脱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吩咐手下的人小心擦洗鲜血挂在太阳下面晒干,然后转头看她。狐七紧紧咬着嘴唇,被缚的双手又麻又痛,难受极了,她动不了,只能下意识地扭曲手指。发觉魏重天在看自己,她别过脸,不想和他说话。
“……我,是不得已的。”良久,魏重天才低声说了这样一句。
狐七猛然回头,死死瞪着他,眼睛里满是水花,马上就要掉出来。她沉沉说道:“我不是故意混进来的!我不是奸细!大叔,我以为你会讲理!”
魏重天闭上眼,疲惫地靠在间陋的柜子上。半晌,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不得已的,狐七,抱歉。”
“什么是不得已!”狐七吼了起来,眼泪飞快落下,她用力扭着手指:“你不会问清楚么?为什么要捆住我?我犯了什么错么?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抓我?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这会没人了你又来和我套近乎干什么?!”
魏重天被她指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才轻道:“狐七,我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放了我?干嘛要捆我?我犯了什么错要被捆住?!”狐七打断他的话,问得直接,对他绕开话题的道歉根本不感兴趣。
“我不能放你走。”魏重天低声说着,“这是惠王的吩咐。狐七,我是做臣子的,王上的命令比我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你该明白,我无法忤逆!只有委曲你了!”
狐七惊疑地瞪着他,这关惠王什么事?她从来也没见过惠王,怎么突然来抓她?
魏重天还在说:“你对我有恩情,我从来也没忘过。但忠义之间,我无法两全!你还小,或许不懂得这些……不过,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你生我的气也好,恨我也好,都没有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害你,一点都没有。”
狐七咬住嘴唇,顿了一会,忽然说道:“我……明白的。”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很快打湿了脸颊。她看上去有些疲倦,轻声道:“大叔,我都明白了。你不需要和我道歉,道歉也只是让你自己心安罢了。你说了那样多的无奈,只是为你自己开脱,让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错……你们……你们总说我小,什么也不懂……可是……这次我总没有说错吧?”
她的话简直和雷电一样,把他心底最隐晦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实一下子暴露出来,那一瞬间,他简直惊惶失措,只能怔怔看着她,找不到任何语言。
狐七又道:“我对大叔你也没什么恩情……不值得你一直挂在嘴上。你若当真感激,我现在便不会在这里……所以……求求你,别说了。”
她哭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却好像没有止境一样。看穿一个人的内心想法,或许是一种成长,然而她却见到了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丑恶,那叫做自私。可怕的,正大光明的,披着美丽外衣的自私。
魏重天被她哭得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待下去。他挥了挥手,有些慌乱的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也是不愿伤害你的。抱歉……我不得已。——来人!”他忽然放高声音,把守候在门外的手下叫进来,“这女子是奸细,隔日我要将她押入皇城!你们好生看守,不得让她出帐一步!”
说完他本想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狐七,她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使劲往下掉。他又道:“替她松绑,换成生铁手脚铐。这是要犯,不得怠慢,好生伺候着。”
手下连声答应,早就取来生铁的铐子,拖着长长的铁链,沉重无比,一端锁在帐篷里的支撑柱子上,她只能在帐篷里走动,无法靠近门口。众人原想要用铁铐铐住的要犯必然厉害无比,谁知狐七被铐住之后动也不动,缩在角落里垂着脑袋。士兵中也有成家做了父亲的,见她这般可怜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疼,可是逗她说话她也不说,给她送吃的她也不吃,实在教人无奈。
碧波山营地驻守的将领姓黄,就是被砍了脑袋挂在敌方大将马前的那人。惠王的人马群龙失首,乱成一团,所以才会被对方趁虚而入,加上军中有人早已被桓王收买,阵前倒戈。这次若不是魏重天刚好带了五百手下经过这里,只怕碧波山的两千人马要被灭个精光。
魏重天重整军队,分了二十人的两个小队上下山侦查敌方情况,一面派信使送急报回皇城,另一方面重挖战壕,在各个关卡设下大小机关无数。据说桓王那里派来的人约有三千余人,听闻魏重天来了之后纷纷撤退。碧波山素来有天然迷宫之称,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他们到底匿身何处,而且对方一定带着熟悉附近地形的老人,所以才能出其不意地进攻撤退。想到这一层,魏重天又派人下山去附近村子重金请来识路的人,连着两夜让他们画一份详细的碧波山地图。
又过了两天,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在魏重天以为桓王的人马已经回去的时候,半山腰传来急报,侦查情况的二十人小队遭到突袭,死伤大半。待他派人再去追的时候,对方却又消失了。如此这般突袭了几次,让驻守在碧波山的惠王军队上下人人暴怒,只恨不得把他们剥皮拆骨煮熟了来吃。魏重天细细分析了对方出没的时间,地段,对照地图,才发觉半山腰那里有一块凹进去的空地,四周为茂密树林,加上地势险要,通常巡逻之人偷懒一点便不会过去了,桓王的人马,十有八九是留在那里伺机行动。
当夜他正打算整合军队前去剿灭时,忽地收到惠王御笔信。信上说送来一千人马助他剿灭桓贼,这时早有人报山下行来大队人马不知是敌是友。魏重天急忙起身去迎,心下也忍不住疑惑,惠王信上竟然对狐七一事只字不提,这实在与他平时的性格不符。
这一千人马是让当朝祥瑞将军殷武安之子殷惠带来的。殷武安是一员老将,立下战功无数,魏重天向来与他交好,待殷惠也如同兄弟一般。两人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殷惠听说马上要去讨伐桓王人马,兴奋无比,自动请命为大前锋。两人正在商讨剿灭事宜,忽听帐外有人说道:“将军!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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