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他记得她的脸。
&esp;&esp;二:信物都交了,颍州也到手了,为何要给自己添麻烦。
&esp;&esp;三:这事闹大,必然是天巽国理亏,指不定还能拿到更多的利益,女人算什么,一切以利益为重。
&esp;&esp;见他久不说话,梁缨心思几转,先撑着眼,撑到眼皮泛酸后再眨眨眼,将自己的眼睛弄得濡湿,“霄哥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住元千霄的衣袖一角。
&esp;&esp;元千霄侧过头,正好对上她似泣非泣的模样,立马收回衣袖。
&esp;&esp;那些念头相互冲撞之下最终只剩一个。坐船来回一次实在麻烦,况且父皇他们并没见过梁媛,想瞒也不难。
&esp;&esp;“我过几日要去边关,你嘴巴严些。”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背对她说道。
&esp;&esp;闻言,梁缨心头一喜,他没将自己送回去,不管理由为何,至少对她而言是有利的。从今日起,他们俩有的是时间,一个法子一个法子地试,总有一个能成。
&esp;&esp;说罢,元千霄往房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住,淡淡道:“我今晚去御书房议事回来会很晚,你自己睡吧。”
&esp;&esp;“……”喜悦的劲头还没过去,被他这话一打,须臾间烟消云散。
&esp;&esp;又是元旭中?梁缨气地咬牙,他还真会挑时候,可她还真不能如何。如今的元千霄已被洗脑,对元旭中是言听计从,根本不会拒绝。
&esp;&esp;她转念一想,方才元千霄说自己要去边关,淮越国刚打完一场硬仗,这才几日,又要再打一场?
&esp;&esp;混账。可别在她刚想出法子的时候,他上战场去了。
&esp;&esp;“你最迟何时回来?”梁缨走下踏板,想跟他多说几句。
&esp;&esp;奈何元千霄没给机会,他大步走出房门,隐约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esp;&esp;“哐”“哐”“哐”“哐”,连着四声,房门被打开合上,又被打开合上。
&esp;&esp;元千霄一走,澜语后脚进门,鼓起圆脸怒道:“今晚可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太子殿下怎么能离开新房,真不是个男人。”
&esp;&esp;“澜语!”梁缨大声呵斥,沉下脸道:“我一刻钟前说过什么?这里是淮越国,说话要小心,你竟将我的话当耳旁风?成潭呢,叫他过来,我让他连夜送你回天巽国。”
&esp;&esp;“公主,奴婢知道错了!”面色乍然惨白下去,澜语吓得双腿发软,即刻跪下身,边哭边举手作发誓状,抽泣道:“公主,奴婢发誓,以后绝口不编排太子殿下,若有违誓天打雷劈,求公主别赶奴婢走……”
&esp;&esp;她哭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梁缨没了脾气,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记住了,没有下一次。擦干眼泪起来,我要洗漱。”
&esp;&esp;“是,奴婢去打水。”澜语可怜兮兮地站起身,面上似有后怕,整个人还是一抽一抽的。
&esp;&esp;洗漱后,梁缨换上寝衣睡下。
&esp;&esp;她侧身看向身旁的枕头,也不知他何时回来。总不会一夜都待在御书房吧?
&esp;&esp;按照淮越国的习俗,龙凤烛是不得吹灭的,得点到它自个儿熄灭。梁缨拥着薄薄的锦被,起先还能合计合计巫医的事,想到后头脑子疲累,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esp;&esp;这晚,梁缨做了梦,梦里是一年前的事,准确说,是自己跟元千霄以前的事。
&esp;&esp;他带她射箭,带她去宫外玩,带她走出自己的世界,每一件,她都觉得开心,每一件,她都觉得难忘。
&esp;&esp;
&esp;&esp;子时过半,元千霄从御书房归来,站在门口静静立了半晌。
&esp;&esp;刚刚的议事过程中,父皇同他说了许多,一半关于天巽国,一半关于她。
&esp;&esp;“霄儿,你不该过于看中女人,何况还是一个天巽国的女人,但你也不能过于冷落她,因为她是天巽国的公主。明白么?”
&esp;&esp;他明白,可明白跟实际并不相通。
&esp;&esp;“吱呀”,元千霄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又尽量不弄出声地关上房门,生怕吵醒榻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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