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姚赏当时不敢对邓景翻脸,这就好,他姚苌的气焰给吕光压下去,以后吕光好与姚苌在天王面前争宠夺利。姚苌一个投降将军,如今居然与他吕光平起平坐,真是让吕光不齿为伍。本来是要让姚兴的人马与周仲孙的人马打个你死我活。可是吕光得到报告,姚兴与周仲孙部下李焉只是稍微打了一下。
这当中发生的意外,接到彭晃报信,他无法完成督促姚兴的任务,吕光对彭晃在江阳郡养伤很不舒服。一个??郡的小小族长,竟然闯入吕光的布置中,破坏吕光的布局不说,还将爱将彭晃的手臂一下砍断。吕光正为此事发愁,心想这四川真的是一个很不好呆的地方。山里人如此刁蛮狠毒,怎样找到机会给自己和爱将挽回颜面?
吕光的得意算盘,本来完成了多半,已经收到天王暗示嘉奖鼓励的回信。是这样的,好几个月之前,当时秦军正想攻下魏兴,晋军名将毛穆之派遣部将带领毛家精锐从巴郡,上溯嘉陵江进攻成都的秦军。吕光早有布置,让天王钦点的战将张绍一边埋伏,吕光派彭晃和鲜卑人秃发思复?等诱敌深入,结果在巴西郡将晋军大败,杀敌七千,俘虏三千。
秦军又拿下魏兴郡治,上报天王,天王大喜,将功劳主要归于吕光的指挥。张绍将军出击有功,吕光对张绍多加拉拢,暗中将姚兴的一部分军饷分给张绍。吕光见周仲孙派的李焉骚扰成都,打败晋军之后,便想剿灭这伙让他头痛的农民游击军队。
张绍给吕光拉拢后,故意将姚兴与张绍的人马安排在一起,利用姚兴父亲得到宁州刺史任命的心理,让姚兴与李焉的游击队打个鹬蚌相争,他吕光好渔翁得利,张绍暗中与吕光对付姚兴,姚兴就不会那么提防。姚兴本来是要与游击队大打一仗的,可张绍暗中又不服吕光夺去他击败毛穆之的功劳,只想在江阳郡保存实力,姚兴被忽然冒出来的什么卡巴给说动,不愿意对游击队下手了。
吕光闻讯着急,下令另一个爱将姜飞立即渡江,给姚兴一些刺激。然而姚兴还是不愿意拼命,给农民军游击队就这样逃跑大半。报信来说,姜飞倒是有些收获,歼击农民军数千人,残余部队已退入朱提郡和??郡之间的山林中据守。听说农民军首领李焉战死,正在核对真假。
吕光虽然想给爱将报仇,可他考虑实际的利益更多。都说四川不能养兵,这句话可是忽悠天王的,底下带兵的将领,到四川之后一个个都肥的流油。几年前邓羌带兵入蜀就是,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吕光和姚苌,他们都是老兵油子了,对于成都都想争着。
吕光今日给天王发回一封信,说天王的意思他明白了,可四川的农民军仍然没有剿灭,需要他再进行一次大战役,需要个一年半年以上。过去的一年,吕光将这段时间作为收刮四川的大好时光,他并不感到满足,所以给天王陈词足道,振振所云。凡是说四川对于秦国的重要性,天王一定要体谅他这个老汉人的忠心耿耿。
吕光是汉族,童年时期在中原渡过,中原变乱,他一家逃到氐族人居处,吕光讨了个氐族人石氏做妻子,石家人本是秦国发家前的首领,反过来得到天王父亲的任命,又将吕光推荐给苻坚,这才一直跟着天王打天下。石氏给他生了几个儿子。长子吕绍还有他弟弟吕宝,为了得到天王的信任,留在咸阳。
吕光的小老婆,另外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吕篡,吕篡跟他一个样子,自小就喜欢弓马鹰犬,天王在咸阳举太学,让众将军子弟入学,本来是个大好事,可吕篡就是不爱读书,就是整天与一帮王爷公侯在一起厮混。他不喜欢吕篡,还有些担心,却宠爱着他小老婆,小老婆给他一吹枕头风,他便不顾天王的约定俗成。
天王的约定俗成,就是出征将士将心爱子弟留下,作为不公开的人质。这也不是天王发明的,自古以来就这样了。可吕篡既然爱好弓马骑射,便带来到四川来见识见识,主要还是给吕光负责收刮民脂民膏。
天王如今更加倚重汉人,尤其对吕光这样,又是汉族又与氐族人有亲的将领。天王如今摊子大了,要在他的氐族王爷和重臣之间搞权术平衡。吕光就是他对付苻坚亲人的一个砝码,一边爱抚有加,一边又让他做自己的打手。吕光之所以给天王回信,那是天王又要他执行清理门户的事件了。
先讲来苻坚天王的一些私家事情,虽然苻天王一家人多的很,编小说起来很没有意思,可为了交代这吕光大人的心理活动,还是不得不提带一二出来。苻坚祖父苻洪乃秦国的奠基者,他死后由长子苻健即位,苻健的弟弟苻雄,也就是苻坚的父亲,一直辅佐苻健,他比苻健早几年死去,而且是为秦国战死的。
符健死后他的儿子苻生即位,苻生太残暴动不动杀人,苻生想杀死苻坚,反被苻坚杀死夺取皇位。符坚符生还有两个堂哥,一个叫符重一个叫苻洛,哥哥苻重在镇守洛阳,弟弟苻落正带兵十万攻打与晋室结盟的代王。前年,他正带兵与符重坚守洛阳,可苻重想谋反自己的堂弟。
符重派人拉拢吕光,吕光却把他拿下装进囚车送给苻天王,之后自然已经是天王的亲信之人了。今年年初,听说符洛已经打败代王,正在向天王邀功请赏。天王答允的封赏与符洛提出的任命司徒开府第的条件相差太远,天王就是忧心符洛学他哥哥,这才写信问吕光怎么办。
吕光俨然一幅外事不决问姚苌,内事不决问吕光的样子,说天王不用担心。只要符洛造反,吕光一定带兵回汉中保卫天王,再给天王立下一次勤王的功劳。这么一来,他吕光更加得到天王的信任,也能够有时间收刮四川了。
他的回信里还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要天王答应他取消姚苌宁州刺史的名号,挂在他儿子姚兴的头上,让姚兴给吕光卖命去攻打李焉和周仲孙,这样姚兴也不会反对,他吕光坐收渔人之利,就在成都收刮好处就行了。巴郡的晋军,仍然由张绍将军协助他防御,他比较放心。
吕光陈述了进攻周仲孙的必要性,凡是说四川今后作为进攻四川的大本营之一,也是十分重要的。原来他出发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出发前他说四川的事情难办,也没有什么必要性,值得他带领大军南下,还不如与苻坚小老婆生的大儿子苻丕一起进攻襄阳方面。他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天王面前表雄心,故意把四川说得既不重要也不好处理的样子。
符丕为人还比较和气,他也想借此表达对苻坚家的亲近。姚苌是去襄阳去定了的,他非要在大殿上争执不休,背后还不是有苻坚的弟弟符融的支持。他吕光在符家比较吃得开,可是领兵将军个个都与他争锋相对。他才不想讨要打恶仗的苦差事,到四川来,不仅实惠,还等着晋升呢,天王已经升任他由破虏将军为步兵校尉了,都亭侯,还是十年前与王猛一起消灭燕国时候得到的。
他自认早就应该得到封赏,天王也会将他提拔到邓羌姚苌之上,天王屡次要他出面收拾燕国余孽慕容垂,慕容垂当年在他与王猛攻打灭燕国时候投降,给了他吕光无数好处,吕光这才一直违背王猛,王猛死前留下遗言,让天王一定收拾慕容垂和姚苌这些叛将降臣,再讨伐晋室。
天王让他收拾慕容垂,他才懒得出手,对付一个暗地里与他同盟的伙伴,要是天王想收拾姚苌,他还愿意出手。王猛收拾前燕国的余孽的遗言,就在他手里葬送一半,另一半要怪天王自己,宠爱着慕容垂的侄儿慕容冲姐弟,慕容冲的姐姐,前燕国的和清公主,得到苻坚的宠幸,自然是经常替自己的家族求情,这才让天王一直下不了狠心收拾燕国残余势力。
慕容垂学着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他的力量得到加强,引起了苻家家族的不安,苻家人几次要求收拾慕容垂集合的燕国余部,慕容垂闻讯,又大费金钱,拉拢苻坚宫里的左右太监,外则贿赂重臣吕光,吕光既然不出面,那降将姚苌兔死狐悲,更不会答应天王收拾慕容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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