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哦,原来是尚食局的,不是尚仪局的,难怪手艺不错。
&esp;&esp;赵侍郎还欲多说,忽然想起今儿走这边抄近路是为了什么,赶紧包好油纸包,收起笑意:“不与你说了,那日多谢你替我出头,今儿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有机会再报你那出头之恩。”
&esp;&esp;他拎着油纸包就走。
&esp;&esp;昭阳急了,没忍住朝他喊道:“大人,我的口粮!”
&esp;&esp;赵侍郎脚下没停,只回头春光灿烂地笑了笑:“手艺不错,做得很好吃,就是咸了点。正好今儿我要去太庙,这个不错,饿了还能垫巴垫巴,多谢你了。”
&esp;&esp;昭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大人,这位大人怎么这么随便?
&esp;&esp;他俩很熟吗?
&esp;&esp;这东西可以随便吃吗?
&esp;&esp;她,她这一天的口粮啊!
&esp;&esp;苍天哪,真真是雨打黄梅头,倒了大霉。
&esp;&esp;
&esp;&esp;太庙位于皇宫最西边,共有三重围墙,由前、中、后三大殿构成三层封闭式庭园。
&esp;&esp;皇帝临行前去了趟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esp;&esp;他不常来这儿,来了也从不久留,倒不是与母亲关系不好,是这慈宁宫里另有些叫人看不顺眼的东西。
&esp;&esp;大殿里燃着香,一走进去就闻得见,皇帝眉头蹙紧了些,片刻后又不着痕迹地松开。
&esp;&esp;他行了个礼:“儿子给母后请安了。”
&esp;&esp;太后坐在那两臂镶金刻纹的凤椅上,正由心腹太监李勉伺候吃着盅金丝燕窝。她如今也不过四十来岁,保养得当,眼角连皱纹都少见。那李勉更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生得白净漂亮,一双丹凤眼斜吊着。
&esp;&esp;皇帝最看不惯这妖里妖气的样子了,男生女相。
&esp;&esp;见他来了,一旁的宫女奴才早就跪了下去。
&esp;&esp;倒是李勉先搁下手里的燕窝盅,这才撩开下摆跪在了地上,连下跪的姿势都翩翩然有几分韵味。
&esp;&esp;“是皇帝来了。”太后笑起来,眼角这才隐约露出点纹路。没等皇帝开口,她已伸手去扶那跪在脚下的人,“起来吧,皇帝又不是外人,地上凉。”
&esp;&esp;皇帝的眉心又蹙紧了些。
&esp;&esp;他与太后自然不是外人,可跟这阉人有哪门子的关系?
&esp;&esp;李勉没动,轻轻把太后的手挡开,也不说话,只朝太后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如此。
&esp;&esp;皇帝才懒得领他的情,目不斜视地看着太后,就跟眼前没这个人似的,含笑道:“今儿是寒食节,儿子携弟妹们去太庙祭祖。母后这些年身子弱,精神劲儿不足,因此儿子就自作主张让您还在这慈宁宫歇着,还望母后莫要怪儿子自作主张。”
&esp;&esp;这些年祭祖,太后几乎没去过太庙,年年都体弱,年年都没精神。
&esp;&esp;皇帝知道她的心病,也不勉强,毕竟她和太庙里新住进去的那位没有情分,怨恨倒不少。虽是结发夫妻,但那位可不是什么明君,亲小人远贤臣,贪女色纵享乐,太后年轻时也时时劝着,可那位倒好,听腻了忠言,居然当着阖宫上下斥责她后宫干政、妇人之见,还险些嚷着要废后。
&esp;&esp;夫妻情分就这么断了,先帝至死,她也没留过半滴泪珠子。
&esp;&esp;那李勉就是自打她与先帝闹崩后到她身边的,从此她权当没有那个夫君,倒与这太监亲密无间。
&esp;&esp;太后和蔼地点头,不无担忧:“皇帝也要注意身子才好,我听德安说自打江浙的盐政科考出了岔子,你就成日忙政务,前些天还和军机大臣在勤政殿议到深更半夜,也不按时用膳。国事虽重,但为君者好,国方能好,皇帝莫要让我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你的安康啊。”
&esp;&esp;她对儿子的爱是没得说的,说到后面,眼圈都红了。
&esp;&esp;皇帝忙上前请罪:“儿子害母亲担心,实在是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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