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时间,男女之间的定情物,不再是玉佩之类的传统物件,而是变成了活生生的马。寻常人家的姑娘买不起马,就找街头画师画一幅送给心仪的人。女子赠马成了女儿家芳心暗许的风尚。
&esp;&esp;不是楚棠矫情,这才谈‘霍’色变,而是霍重华总能将她逼到几欲冲进霍府找他算账的地位,而这人估计仍旧是一幅‘我很委屈’的表情看着她,那双眼睛却是勾人诱惑的。
&esp;&esp;楚棠好像梦里见过,故此更是一提及霍重华,就是寝食难安。
&esp;&esp;楚棠身子有些虚,女子初潮的滋味,她已经忘了太久了,加之昨日淋雨,昨夜又被噩梦所困,今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原本的清媚娇艳倒添了几分病若西施的娇态。
&esp;&esp;下了楼,客栈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莫来和莫去护着马车,楚棠刚上马车,便可闻官道上一阵强健的马蹄声在泥泞的黄土路上疾驰而来。
&esp;&esp;“姐姐,你坐着别出来。”楚湛又开始老气横秋。
&esp;&esp;楚棠此刻哪有力气,她昨夜梦见了一个不该做的梦,光是想想,自己都难以启齿。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无情无欲的之人,怎能做那种春梦?还是与霍重华?
&esp;&esp;楚棠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esp;&esp;她现在是二房的掌事之人,自然是先上马车,后面的楚娇等人还在外面。
&esp;&esp;当顾景航勒了缰绳下马时,众人皆是吓的不轻,别说是姑娘家了,就是在朝为官的官员见到了锦衣卫也都是不寒而栗。
&esp;&esp;锦衣卫是天子的爪牙,只要有锦衣卫出没的地方,哪里就会不太平。
&esp;&esp;顾景航刚才隔着远远的距离,亲眼目睹着那抹长裙胜雪的人儿上了马车,心头微酸。
&esp;&esp;那年,他亲手将她抱入棺椁,也是这样一身的雪色裙裳。她肯定不会知道,在那之后,他的世界也成了一片雪原。
&esp;&esp;“里面可是楚家姑娘?在下北镇府司顾景航,想问姑娘有关昨日滑坡的几个问题。不知姑娘可否方便?”这语气太过客气,就是身后的随从也微微纳罕。顾景航此人天性狂傲,谁也不放在眼里,他要对谁和颜悦色,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是对待上峰,也照样我行我素,东厂几位在圣上面前得脸的黄门在他面前吃了不止一次瘪。但碍于定北侯府的二十万铁骑,谁又能说什么?
&esp;&esp;皇帝有意压制东厂势力,缺的就是顾景航这样无所畏惧,任谁都敢得罪的人。
&esp;&esp;楚棠已经阖眸小憩了,前一个噩梦还没消散,这又来了一个。
&esp;&esp;她恨顾景航么?
&esp;&esp;早就已经不恨了,前世八年的幽禁,磨光了她所有骄傲和仇恨,这一世只想好好活着。
&esp;&esp;楚棠正要隔着帘子对莫来说些什么,霍重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这人虽从文,但行径时常叫人捉摸不透。
&esp;&esp;“顾四爷!你我又见面了!”霍重华大步而来,立在了离着马车约莫五六步远的地方,又道:“该问的,我已经都问了,顾四爷有事可直接从我这里获知。我身后都是姑娘家,看不得顾四爷这张煞气的脸。”他说的非常直接。
&esp;&esp;霍重华笑眯眯的,却无本分善意,明明是弱冠的年纪,却教人瞧出了老奸巨猾。
&esp;&esp;顾景航浓眉蓦的一簇,昨夜那场事故就是为了演给全天下看的,为得是将太子拉下马,他不顾百姓安危,任意砍伐了普陀山的百年老林为皇后建筑摘月楼,这件事更是发生在京城周边,无疑对他的储君地位造成极为严重的重创。
&esp;&esp;顾景航和霍重华同是康王的人,这件事,他二人比谁都清楚。
&esp;&esp;所谓盘查,无非是走个过场。
&esp;&esp;问不问,亦活着问到了什么,那都是顾景航可以杜撰的。
&esp;&esp;他要是坚持要拿楚棠问话,霍重华也不会依,自昨夜梦里寻香之后,他都不舍得见她一眼,怎么叫顾景航这个莽夫看到她!
&esp;&esp;其实,顾景航的相貌很清秀,只是霍重华一厢情愿的将他视作了莽夫。
&esp;&esp;顾景航舔了牙,态度嚣张狂放,“怎么?霍兄这是要妨碍公务!”
&esp;&esp;霍重华正上前一步。
&esp;&esp;这时,楚湛站了出来:“顾大人,你有话也可问我,我姐姐昨日偶感风寒,她一个弱质女流知道的并不多,我是亲眼看着山道被堵,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从我这里获知。”
&esp;&esp;楚湛可能还不太认识顾景航。
&esp;&esp;但顾景航是对他熟悉无比,他的小舅子,却是胳膊往外拐,上辈子开始就帮着旁人离间他与他的棠儿。
&esp;&esp;顾景航再无他言,只能挥手让身后的众锦衣卫给楚家的马车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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