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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吃完饭,就当是自己的地方一样,喝了点茶,听了点是非,才在街上逛了一圈,回到院子里,更平日的作息,基本上都差不多。

外面自是闹翻了天,小院子里却是格外安静,微微的太阳还屁红屁红的发着余热,推开大门,青天照居然在练剑,飞舞的姿态就跃入了眼帘,一袭黑色衣裤,雪白的中衣高领刚好遮住一半的喉结,袖口处的白色同时随着他的舞动在在黑衣下翻飞,黑发未束,恣意飘扬,最惊心的,还是那优雅的姿态,一点地,一跳跃,一扭身,一斜刺,一回拨,轻盈不失力量,含蓄不失奔放,那是一种所有的东西混合得恰到好处的美感。

李宥然见过他练军,见过他指点小丫头们功夫,甚至在军营的时候,陪他深夜在寒潭内练过功,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模样的青天照,当下楞在门口。

青天照察觉门口有人,一看是李宥然,收了剑势,微微喘着气走过去,见李宥然难得的呆愣在门口,出声说,“你怎么这么早?”

却见那人还是没动,青天照头一歪,左右看了两下,没事啊,这人,皱着眉头凑近了点,“李宥然!你怎么了?”青天照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冷棒棒硬突突的,喊完,顺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这下李宥然才算是回神来。

“嗯?什么?”显然镇定得有点牵强,目光倒是集中起来,认真的看着青天照。

“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听听这话,回来……貌似他只算个借住的吧,李宥然也没有注意道,“哦,没什么看的就回来了。”该视察的该打听的都差不多了,在外面瞎逛也没意思。

还不若回来。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书房,青天照欲言又止的,最后居然开口说,“我要问一个问题。”这又像是预告,又像是申请的语气弄得李宥然又是一呆,尽管猜到可能不是什么好问题,仍然笑笑的点头,“好,你问。”

“你那个盒子里是什么?”青天照得了李宥然的首肯就赶紧问道,生怕女人反悔一般。

“盒子?”李宥然不知道今天怎么的,反应有点跟不上,随即一想,莫非是自己让老七拿给秦书漫的盒子?哦了一声,不太在意的说,“是只袖箭,藏在袖子里的。”她不在那人身边嘛,总是希望他好好的,那人图有一身内力,外家身手连老十都不一定打得过,遇到什么事情,有个东西护身总是对的。

“袖箭?”青天照不知道什么是袖箭。

李宥然见他不解,说也说不清楚,就去角落的木头里扒来扒去,拿出个玩意儿来,两尺长短,铁铸的本体,用皮扣扣在牛皮带上,四根牛皮带松开的,李宥然拿了出来,往前一递,说,“拿,这个就是袖箭,绑在手腕上,这里装上短箭,一拉这里就射出去了。”边说边指给青天照看。

青天照将手里的长剑往旁边一放,两只手接过来摆弄,眼睛随着李宥然的指头看这里,看那里,甚是好奇。

李宥然说完,他也基本都懂了,拿了东西就往自己手腕上扣,扣是扣上了,奈何那牛皮的带子却怎么也系不上,就这么跟那牛皮带子缠斗起来,半天胜负未分。

青天照本来是比李宥然高出一点点的,但此时低头认真摆弄着手腕上的东西,白嫩的耳朵正好对着李宥然的眼睛,那耳朵在背后的斜阳里通红通红的玲珑剔透,显得乖巧可爱又生机无限的模样,李宥然不禁又想起刚才那道从青天照额际徐徐滑至男人雪白的领子里的那串透明的汗珠,眼神又是一闪。

青天照越是系不上越是不甘心,已经又习惯性的皱起眉头了,就在难解难分直接,一双手伸过来,将两根带子一拈,手腕翻动,系了个蝴蝶结,再一翻动,另一边也系好了。

青天照心里一宽,满心的欢喜,抬头甜甜的跟女人说,“谢谢!”一脸的耀眼璀璨,震得女人退了半步,赶紧定了身来,尴尬的握着手放到嘴边干咳了一声。

“咦,这个是怎么用来着?这样?”青天照已经又去缠斗那只袖箭了。李宥然只得又靠近一些,站到男人身边去扣动机关,示范了一下,“拉这里,就能发出去了,但是这个是第一个我自己试试的,只能单发。”书漫的那个,是三发的。

“你自己试的,那你还要么?”青天照语气很轻快,不似平常的呆板,

“呃,不要。”

“那好,你给我吧。”

李宥然被那亮晶晶的眼睛这么直直的看着,总不能说不吧,想想反正是个没用了的,随口说,“你要就拿去吧,不过这东西不太好,你要是再等等,我可以抽空给你做个好的。”

“不用了,我就要这个!”青天照将袖子一放,拿了旁边的剑转身就走。

回了自己房里,将门一关,剑当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一个翻身躺在床上,高高的举起自己的胳膊,那只袖箭就在空中悬挂在自己眼前,那个黄色的牛皮带子蝴蝶结在手腕上飘啊飘的,像要飞了一样,飞到男人闪亮的眼里,跳跃的心里。

要是让韩韵知道了两人下午的作为,恐怕会不甘的投诉青天照,哼,你这不是监守自盗么?

李宥然也是心情不错的,老十忘了记第五桌的收益也没有得什么教训,冷冷的被撇了一下就完了,只是,到了晚上,院子熄了灯都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口被啪的一声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哐仓一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冲到东边的房间,停在门口就往里面低声喊道,

“主子,主子,不得了了,秦公子,秦公子!”

记忆

有人说,所谓的,是分两个部分,记和忆。 所以,秦书漫是失忆,不是失去记忆,只是简单的失忆而已。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女人,没有陌生,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没有恐惧,眼睛忍不住的要多看几眼,女人说是“我是他的妻主”,他心里就高兴起来,没有一刻犹豫的相信;女人受了伤,他却知道她肯定会没事;女人对他的好,他也习以为常,毫无丝毫扭捏,一切仿佛本来就是这样的;忍不住再无理取闹一点,果然,女人都忍让了;忍不住再痴傻疯癫一点,果然,女人都笑着包容了;女人的怀抱,女人的亲吻,同女人同寝,同女人亲密,在他觉得,全都是正常的,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甜蜜来得陌生又熟悉,一切仿佛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倒是和女人的分离,偏偏生出痛来,还有恐慌,他忍了好久,女人软言细语,他也知道非走不可,才好不容易忍住了那恐慌。

在马车里也没有忍住掀开帘子回头去找女人,看见一个背影,坐下来,居然胸口一阵专心的疼痛,真真是没用。

回到了山上,尽管一草一物都是记忆里的东西,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留恋,反而陌生起来,

直到有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看着房顶,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一只手的时候,一切万籁俱静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房间,简陋,但是更为宽敞,几步外有个简单的屏风,屏风前是两把椅子,椅子中间有一张红木圆桌,那空空的椅子上仿佛缺少了什么一样,居然习惯性的向右边转头去找什么,空空如也的床铺。

还是没有想起来,直到那天青天教他作画,他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稻田边一颗高大的无名树,树下根植盘结,他仿佛能够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看见天上的一缕太阳,他仿佛也能感觉到靠在头下的温暖和一起一伏,他仿佛能感觉到在头顶上抚摸的那只手,仿佛就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干燥有力,仿佛顺着那只手,就能看到那人的脸。

直到青天将他唤醒,他画下那片稻田,画下那颗树,最终却不能画出那只手和那张脸。

师父说他进步很大,内力开始协调,也不会头痛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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