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猪圈里的两口猪忽然叫起来,方绮罗愣了一下,连忙停下手上的活儿,紧走几步来到猪圈前,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得了?猪食不会打,喂猪也不会喂吗?怎么就把猪给喂叫唤了?”说完,林锋行和香似雪就气呼呼的转过身来,两人脸上身上都沾了几滴猪食,不约而同的开口道:“别提了,这臭猪欺生,我们刚把猪食倒进猪食槽里,它们拿着那长嘴巴一拱,就把食溅了我们一身,你看看你看看……”
方绮罗看了看猪食槽,忽然惊叫道:“天啊,你们是怎么倒的食,怎么这猪食都洒到外面去了?槽里就剩下一小半的食,别说猪拱你们,叫我我也得拱你们。”她说完,香似雪就瞪向林锋行:“你看看你笨的,倒个猪食倒成这样。”话音刚落,林锋行也不干了,大声叫道:“你现在想起说我了,刚刚我倒猪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为什么还和我站在同一阵线,说这两口猪欺生。”
香似雪一时间没了言语,支吾了半晌,方呐呐的道:“不是的大姐,这……这个猪食槽的结构本身就很不合理,你看猪圈垒的这么高,猪食槽又在地面,这桶一倒下去,哗的一下子,就溅出来了,这是很正常的啊。”她说完,林锋行也忙在一边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我认为应该将这道墙拆掉,这样我可以蹲下身子倒猪食,就肯定不会溅出来了。”
方绮罗差点儿被这两个生活白痴给气死,没好气的道:“墙拆了,猪跑了怎么办?你进猪圈当猪吗?说话都不会用脑子啊?”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本来她对这位县令的公子是心存敬畏的,但因为看到香似雪的态度,不知不觉也就把那份恭敬给丢到抓哇国里去了,竟然也开始对着这县令公子大呼小叫起来。
方绮罗不得已又打了一锅猪食,香似雪在旁边拿着毛笔认真的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恶少浪费猪食半桶,欠我们两文钱。她上小学的时候,书法曾经得过几次大奖,后来长大了,这点爱好却也始终没有丢下,因此现在拿起毛笔写字,倒还有几分模样。
林锋行在一旁看见,不由得跳起来叫道:“你这女人也太黑了,你摸着良心说说,那桶猪食全是我浪费的吗?你之前不也跟风说什么猪食槽结构不合理,现在一转眼,就把责任都推到本少爷的头上了,这……本少爷我坚决不背这个恶名,绝对不背。”
“什么恶名,你说的太夸张了,不过是两文钱嘛,和你的名声有什么关系。”香似雪慢条斯理的说,因为自己其实也知道这样做对林大少有失公平,所以她没有采取高压政策,而一旁的方绮罗和韩天成已经放弃对这两个人进行教育了,干脆都到厨房去做饭,任这两人自己折腾去。
正文 第九章
“什么叫两文钱而已,难道你不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道理吗?这两文钱不应该我拿,我就坚决不拿。”林锋行一脸的黑线,心想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妥协了,这个女人明显是欺负本少爷上瘾了,这将来若流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本少爷连喂猪都不会,人岂不丢大发了吗?
香似雪丹凤眼一瞪,立刻故技重施,不过这一次威逼恐吓似乎没有了作用,最后她撇撇嘴,重新坐下来道:“算了算了,你嫌贵的话,我改成一文钱不就行了吗?真是的,堂堂县令公子竟然还为一文钱讨价还价,至于吗?”说完,她果然将纸上的“两”字改成“一”字。
“喂,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林锋行还要据理力争,却见韩天成和方绮罗夫妇已经将一张饭桌抬上炕,一边招呼他们道:“别在那里为些小事较劲儿了,过来吃饭,似雪,虽然林公子之前有些行为的确不怎么样,但他毕竟是县令的公子,你也别太过分了。”
林锋行红了眼睛,呜呜咽咽道:“从来这里,我可总算是听见一句人话了。”他蹭到桌子边坐下,本来坐在方绮罗的身边,结果香似雪眼睛一瞪,他便灰溜溜的挪到了韩天成身边。香似雪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训练初见成效,以后还要再接再厉,嘿嘿,原来古代也很好玩儿嘛。
下一刻,林锋行的惊叫声就响起道:“天啊,为什么菜碗里都没有肉?啊啊啊,我是无肉不欢的啊,我们县衙里每顿最起码也要有两个荤菜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行,我要吃肉,没有肉我就不吃饭了。”这纨绔子弟果然是个半点儿苦都吃不得的,竟然赌气放下了筷子,拼命拽着韩天成的袖子要求加肉。
方绮罗不理他,韩天成却是觉得不好意思,心想若让乡亲们都知道县令公子在我们家因为没肉吃而哭得眼泪哗哗下,这……这以后还要怎么在村子里立足啊。他无奈的起身道:“好了好了林公子,我这就去捉一只公鸡杀了,给你炖上,求求你,可别再哭了。”
林锋行立刻停止了哭声,充满期待的看着韩天成,呜呜道:“韩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那我就等你的炖公鸡了……”一语未完,就听对面响起“啪”的一声,接着香似雪罗刹似的站起身,扯着林锋行的耳朵就将他丢到一边,然后她杀气腾腾的对韩天成道:“大姐说了,那些鸡鸭鹅狗猪从此后一律归我管,看谁敢宰我的鸡。”
韩天成吓得一哆嗦,忽听爱妻咳了两声,他连忙将求救的目光射向方绮罗那里,希望他能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结果却见老婆大人慢条斯理的抬头,对香似雪道:“似雪啊,那毕竟是你叫一声大哥的人,别太厉害了,吓坏了他不好。”
韩天成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只听老婆大人这句话,便知道她是认可了香似雪的护鸡行动,他看看林锋行,一摊手,意思是我也没办法了。
只不过香似雪可远没有这么好打发,她三两步走到林锋行面前,冷笑道:“就你这种人渣,没饿死你便是老天爷仁慈了,竟然还想着吃肉,呵呵,我现在算是知道林县令为何要把你送到我们家来了,就是因为他的俸禄全都被你吃掉,所以实在是供不起你了,才把你送来体验一下百姓生活的。告诉你,从今往后,吃肉是过年才会出现的福利,平时嘛,过节我可以允许你吃一颗鸡蛋,其它的,免谈,如果你坚决不肯吃饭,那就不吃好了,只要你捱的下三顿饿,我就保证弄一样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如何?”
“你……你身为女子,说话怎可如此刻薄。我……我怎么就是人渣了?”林锋行气得浑身颤抖,他被人叫过恶少,叫过纨绔子,叫过败家子,可从来没被人说过是人渣,就算他的确是从心里害怕香似雪,却也不能面对这种侮辱而无动于衷。
“你怎么不是人渣,你想想,从你出生到现在,你对社会,对百姓,对你爹娘,对你们府里的下人,有过什么贡献?你再想想,假如你死了,除了你的爹娘会伤心欲绝外,还有没有人会替你掉一滴眼泪,又有什么人是离了你就不行的,你被人需要过吗?你做过一点正经的事吗?你除了看见美女和美食眼睛会发光外,你还能看见什么?圣贤书?百姓疾苦?案情真相?这些哪一样是你可以看透的?所以像你这样的废物,不是人渣是什么?”香似雪毫不客气的批评着,言词比起之前更犀利刻薄了几倍,然而林锋行虽然已经愤怒到全身颤抖,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因为对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韩天成和方绮罗也不禁住了筷子,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美丽女孩竟然会懂得这些大道理,而且她说出的许多话都正切中要害,完全不是乡野村妇那种毫无意义的谩骂与侮辱,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升起同样的想法:看来似雪这个女孩可不简单,也许林县令将公子放在这里,还真是一步起死回生的妙棋。
“好了好了,似雪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重,林公子快过来吃饭吧。”方绮罗走上前来,拉住香似雪往饭桌上走,却见她冲自己眨眨眼睛,悄悄笑道:“这叫治世需用重典,我先给他下一贴猛药,让他今晚上好好思考一下人生这个深奥的问题,等到他知道发奋图强了,我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你这药也下的太猛了吧,没看人都堆在那儿不动弹了吗?万一这人生的问题没思考过来,再一条绳子把自己勒死了,我看你怎么向县令大人交待。”方绮罗直摇头,却听香似雪哼了一声道:“放心吧大姐,他们这种人我最清楚了,就怕死的早,头悬梁锥刺股都受不了,哪还敢上吊啊,好了好了,吃饭,恩,今天晚上这南瓜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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