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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镜花水月,浮华幻影罢了。痴心妄想,恐怕也只有自己才配用了吧。吴邪转身,眼角早已被水雾氤氲,刚想迈步接上来人,却听一熟悉的声音轻言道:

“鲁越真的那样做了吗?”

“是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你眼见了多少?”

“虽然只看到开头,但后面那长时间的喘息声不像假的,况且吴邪事后的反应也……”

话音未落,但听”咚”的一声,吴邪的后背已无力的撞在墙上,听得响声的二人明显一惊,双双越过隔墙来到近边,却正是卓林禹与万大头。卓林禹电光一扫,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紧张垂头,万大头直到看到吴邪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已是无胆看向闷油瓶,心悸之余,忽觉衣领被翻起,随即整个人被毫无悬念提了起来,闷油瓶但见吴邪如此,疑窦丛生,因而用力极大,领口的布边似自缢的绫带,将万大头的脖子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万大头呼吸阻滞,脸颊憋的通红,只断断续续的发出只字片语:

“饶……命……,有话……好……说……”

拼力想掰开那只清瘦而力大无穷的手,却也是徒劳收场,万大头渐感力不从心,惶恐中用眼神哀求最后的生机,蓦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耳际,堪比雪漫寒冬,激得他浑身发颤: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七十七) 逝者

耳畔回响着呼呼风声,吴邪不敢停下来,更不愿停下来,似乎只有拼命的跑,才能甩掉满目的血影和心中的阴霾。

不,这不可能,那只是一个梦不是吗?怎么会是真的?吴邪不可置信的拼命否定着方才听到的一切,一股无力感蔓延全身,幻化成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听着万大头断断续续的陈述,他看到的只有闷油瓶越来越铁青的脸,紧锁的眉头以及冷漠不屑的眼,这些就犹如一根根粗壮的芒刺,扎的他痛不欲生,万念俱灰。他从未想过,这些只在噩梦中存在的屈辱居然真的会变为事实,到底是万大头在开他的玩笑还是上天在和他开玩笑?

吴邪渐渐停下了灌铅的脚步,他不知是何时跑出来的,更不知是为何跑出来的,只知此时的自己仿似一尊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心中脑中都被掏空了万物。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那些人?罢了,无所谓了,不过是只剩一副肮脏的皮囊遭人唾弃罢了……

闷油瓶颤抖的单臂用力一甩,手中抓着的人犹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了出去,漠然看着身体重击至墙角的万大头,眼中的冰冷与愤怒竟又不自然增添了几分:

“你与他认识多久了。”

卓林禹怔怔的看着昏迷在墙角的人,许久才反应过来闷油瓶的问话,他颤颤回头,眼底溢满了惊异与惶恐:

“没,没认识多久,才刚……”对上闷油瓶犀利淡漠的眼目,卓林禹木然心虚的转开视线,而下面的话却也自觉没必要再说下去。那双仿似能洞穿一切的眼早已将他的惧意尽收眼底,如今拼死抵赖怕是也不能蒙混过关了。

闷油瓶瞪着面前的人良久,终归收回狠戾的目光,眼角转处,竟再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方才的恼怒与冷漠瞬间被紧张及慌乱取代,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心慌如此,现在的吴邪应早已脆弱到无力逃避,为何从他们眼皮底下消失竟未能察觉?不知是否乱了心神,失了方寸,才会对周遭的一切如此不查。心急如焚的他再顾不上质问卓林禹的欺瞒,手足无措的眼神业已出卖了适才强装的镇定,既是早知如此,为何要让?为何要说那话?真真是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伤口上撒盐,还要拼命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演绎成全,怎到此刻方知,他已让自己失魂到如此地步?

看着闷油瓶快速转身奔进黑暗,卓林禹眼底尽显一片哀伤,他从未见过闷油瓶露出过如斯的表情,更从未见过他用如此凶狠的目光瞪视过自己,辗转千年,那个人仿似不食人间烟火,仿似早已将五觉禁闭,受伤中未喊过疼,悲伤中未落过泪,那张俊朗的脸庞上不仅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更看不到人世间应有的喜怒哀乐,他存活的像一个活死人,更像一尊掩埋在沙砾中日夜被狂风侵蚀的石像,无心无肺又无可奈何的默默品尝着世间疾苦。

卓林禹突然眼眶红了起来,因为吴邪,那人似是找回了失落的魂魄,会笑会恼会悲伤,那些奢侈而强求不得的表情深深刺扎着卓林禹的心,然而对他,那人却从未感知过冷暖,永远保持着一份疏离与冷漠。是该庆幸自己找回了曾经有血有肉的麒麟,还是该守着没有灵魂的真身继续走过那永无穷尽的日日夜夜,卓林禹突然感到矛盾的不能自已,方只一瞬,暗淡的眼眸又再次布满了坚定,卓林禹不屑的瞧了眼万大头,遂才迈步跟进黑暗中……等了千年,盼了千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已不得而知,他只想相守相依,若眼见那人失信于自己,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黑暗中,一双暗色眸子发出琉璃般的光芒,半刻,方从躺于墙角人的身上转开视线,默默的看向飘忽阴冷的甬道,一抹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与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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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蹲在吴三省身后探头看着,随即咂咂嘴道:

“手法熟练残忍,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吴三省哀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挪到边上,颤抖的双手紧紧握拳,泪水纵横于眼眶,伺机找寻着倾泄的端口,这墓中常年见不得光,空气自是浑浊的很,吴三省只觉心头发堵,此行凶险他不是不知,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一个个不是失踪就是惨死,看来出去后还是颐养天年的好,死气沾的多了也难免伤身伤神,更何况死的还都是多年来的至交好友……

潘子越过胖子肥硕的身躯,挡在吴三省面前,暗自垂目不做言语。任谁也不曾想到,开启这暗门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瘦光头一张死不瞑目的黑脸上瞪着的一双几欲坠下的绿妖眼,那光景似是断气没多久,只是为何丢命在此恐怕就要成为永远的迷了。

“三爷,你们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黑眼镜玩味的勾起嘴角,似乎对瘦光头的惨死根本就视而不见。

“唉!”吴三省长长叹口气,转头对潘子道:

“将他们唤回来吧,就说暗门已打开了。”

潘子点点头,起身朝甬道内走去。吴三省转过眼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胖子,又盯着黑眼镜的脸良久才道:

“不是我们不想说,事已至此也无需隐瞒了,只是这事说来,惭愧啊……”

原来那日吴三省见瘦光头与白老三密语着什么,便一时好奇凑了过去,恰在此时,瘦光头像是触及了什么机关,四人毫无防备的掉了下去,想必当时瘦光头虽在探索,却也并非有全然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只让小于拿着一套装备过来,不过几人虽只有两套装备,却已然万幸之极了。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人有诧异有无奈,吴三省有些不悦,斥责了瘦光头与白老三的胡闹,谁知此时瘦光头竟从衣兜里翻出一张古墓地图,那上面标记的地点及方位连木雕也未如此详细,吴三省皱眉看着二人,渐渐生出防备之心。瘦光头并不为此解释什么,只说之后便会知晓一切,吴三省怕他二人再擅自密谋,只好形影不离的监视着,直到沿着地图顺利拔除了若干机关阵地,吴三省脸上的阴霾才渐渐显露出来,他找了个机会将白草拽至一边,希望看在两家多年至交的份上令对方和盘托出,白草本面有难色,却架不住现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稍稍透露此次进斗终归是有人布局,他们已然不落生息的着了道,具体情况他也不很清楚,瘦光头曾答应布局之人不做泄露,只本分的做自己的事,拿自己的份钱,白草也就不好多问,若不配合只怕有来无回,因那人说,木雕之中只刻画出进路,却无标识出路,若想安然带着财富离开,只有听从命令,帮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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