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br>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晚上,马路上出现了大量坏掉的军车。弗赖塔格左闪右躲,一不小心把摩托车驶进了路边的沟里。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车拖出来。温舍郁闷地擦了擦满头地看,笃定地说附近的加拿大人一定会把马路上的坏车清理掉,然后把他们陷入沟里的摩托车拖出来,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弗赖塔格和波普深以为然。于是逃亡三人组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藏身。
又一个清晨来临,温舍不敢置信地发现他们的车居然还倒在沟里,而马路上的坏车也还在原地。
“为什么他们不清理道路?”波普问出了其他两人同样不能理解的问题。
“可能是没有看到这里的情况,我们再等等。”温舍说道。于是三个人回到了原来的藏身处,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的温暖令人感到惬意。就这样,三个人都睡着了。
“举起手!出来!”一声怒喝惊醒了沉睡中的三个人,六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温舍甚至来不及抓起身边的枪自卫,就和弗赖塔格、波普一同悲惨地被俘了。
俘虏他们的是英国人,三个人很快被分开。温舍以为自己会被就地枪毙,不过英国人并没有这么做。他们把他关进了一个浸在烂泥中的铁笼子里,一名英军上尉对温舍进行了短暂的盘问。之后的一天一夜,温舍都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温舍受伤的腿一阵阵的疼,他疑心它要就此断掉了。直到第二天,在几名英军的监护下,温舍躺在铁笼子里和英军的汽车一同前往40公里以外的地方。
“你们是要带我去急救站还是医院?”温舍勉强支起身体问道。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以为英国人终于“良心发现”肯医治他了。
“别想了,这两个地方都不属于你。”昨天盘问他的那名上尉冷冰冰地说道。温舍暗自咬牙切齿地又躺了回去。
到达目的地时,温舍看到那里有数不清的车辆和帐篷。不久之后,一个绰号“Monty”的军官从一辆指挥车上走了下来。温舍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是蒙哥马利将军。他看到躺在笼子里的温舍之后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严厉地说道:“我们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德国战俘。但是对待党卫军,就和对待害虫和垃圾一样!因为党卫军就是害虫,就是垃圾!”
温舍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战俘身份,气愤地刚想张嘴还击。就又被蒙哥马利喝止了:“闭嘴!快从我眼前消失!”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舍气得牙痒痒。他又被抬上了车,朝着海岸方向驶去。温舍浑身疼得要死,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他痛苦地撑到了海边,被移交给了一名海军军官。他被送进船里,前往英国的战俘营。在船上,终于有医务兵替他疗伤了,而且他终于被允许吃了些热腾腾的东西。温舍靠着船舱,他想着伊塞尔少校、弗赖塔格少尉和波普下士,不知道他们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他想着深陷包围圈的战友们,不知他们是否能逃脱死神的降临。他想着蒂洛,他不能回去了,他的承诺恐怕无法兑现了,也许今生都无法再与她相见了。
船在半夜抵达了普利茅茨港口,温舍被送到了一家民用医院,在医院里待了7个月。之后被送去了战俘营。当温舍被俘的消息传到德国时,蒂洛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露面。而希特勒则想用几个英国战俘交换温舍,但是被英军拒绝了。总之,温舍的战俘生涯正式开始。他的过往,他的失败与荣耀,在那一刻起已经统统变成了审讯资料和战俘履历上的冰冷的文字。
Chapter 222 “解放”巴黎
8月份很快过去,天高云淡的9月来临了。战势一日紧似一日,胜利女神开始远离第三帝国。就在刚刚过去的八月份,东线战场上,芬兰在苏联人的突击下缴械投降,芬兰政府要求与苏联和谈。立陶宛、拉脱维亚与爱沙尼亚的大部被解放。乌克兰西部和波兰东南部也被解放。苏联人直取罗马尼亚,导致安东尼斯库的亲纳粹政权下台,罗马尼亚民主政府成立,于8月底对德宣战。几天后保加利亚也发生了政变,新政府与苏联签订停战协定,同时对德宣战。而在西线战场,盟军凭借人数和装备的优势,在法兰西平原上展开了对德军的大追击。8月25日,巴黎的守城德军指挥官迪特里希·冯·肖尔蒂茨不顾希特勒发出的死守并破坏巴黎的命令,向盟军投降,盟军解放巴黎。
肖尔蒂茨在十几年后接受采访时解释了他抗命的原因:如果这是我第一次抗命,那是因为我知道,希特勒是疯子。肖尔蒂茨的这一举动,挽救了巴黎这座浪漫而美好的城市。在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破坏力最大的一场浩劫之后,巴黎奇迹般地保住了自己的美丽与光荣。
然而,在伟大的解放日背后,不可忽视的丑陋却被深深遮掩了。在人们欢腾雀跃地庆祝解放的时候,曾与德军合作或交往过的“法奸”遭受了野蛮、残忍的报复和清算。
9月10日,法国抗德游击队的周报上刊登了这样一段消息:战友们,你们看到那些秃头女人了吗?在每一座被解放的城市,正义刚刚得到伸张。就在这个星期六,根据各地方委员会的申请,游击队的理发师拿起推子,剃光了这些法奸的头发。他们被推上卡车,在市民的唾骂与嘲笑声中穿城而过。最后,在市民和我们英勇的游击队员高昂的《马赛曲》乐声中,游街的队伍停在了市中心的街道上,在那里他们将受到人民的审判!
在巴黎,曾与德国人交往过的年轻女人被剃成光头,赤身裸体,身上被涂上了焦油和纳粹标志游街,所到之处皆被愤怒的群众吐口水,扔石块,一些人甚至还冲上前去拳打脚踢。她们遍体鳞伤,有些人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有些人则被吓得嚎啕大哭。但这些都不能使任何围观的群众有哪怕一丝的恻隐之心。人们像被注射了兴奋剂般激动地看着这群女人的惨状。当“法奸”们被运送到目的地时,就被迫站在一个高台上行纳粹礼。游击队的成员一个个带着袖标,嘴角叼着香烟,在围观众人的喝彩声中列数女人们的种种罪状,用最难听下流的语言侮辱她们。说到激动处,还会把一两个女人推到台下,任由她被众人踩踏。
而被认为与德军合作的男人们受到的惩罚更加干脆直接。他们会被一群人围起来狠命殴打,不少人当场毙命。幸存的男人则被五花大绑,统一拉到广场上枪毙。
不仅在巴黎,先前被解放的城市也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清算运动。”一些小城市几个游击队成员和几个市民就可以组成“人民法庭”,一旦被认为是“法奸”,根本不通过任何司法程序,直接定罪,直接就地处决。每一个被处决的人在死前饱受折磨,没有人关心他们是否是无辜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咆哮声中,在仓促与混乱中完成的。
一群群杀红了眼的老百姓,犹如撒旦附体。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否出于讨还血债的正义感。一名巴黎的作家十分反感这种暴行,他毫不客气地在日记中写道:大家亲眼看到,实施暴行的人既不是凶残的德国鬼子,也不是漂洋过海而来的食人生番。他们全都来自我们自己的国家,来自我们居住的城镇,和我们住在同一条大街上。男人们和女人们志得意满的杀人他们双手染满鲜血,嘴里骂骂咧咧,兴奋地殴打别人……
1944年初秋的法国,一切都处于失控的状态。原本值得庆祝的解放变成了一场巨大的浩劫。搜查、逮捕、拘禁、拷问、殴打和虐待遍布法兰西。一些抵抗组织在清算“法奸”口号的掩护下,干着强盗勾当。他们到处搜查,随便抓人。倘若被抓来的人不肯交出赎金,那么马上被认定为“法奸”处决。倘若他愿意付出金钱,那么马上就会被释放。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数不清的无辜者被卷了进去。有些商人因为遭邻居嫉妒而成了“法奸”。还有不少女孩因为当初没有答应某人的求婚,或是美貌被嫉妒,如今被借机报复,被诬陷为“法奸”。
从8月到9月,将近一万人被私刑处决。将近两万名法国妇女惨遭剃发游街。其中不乏无辜的人。当战争结束,原本应该迎来光明的土地却再一次被丑恶与残忍笼罩。令人感到震惊与羞愧的种种暴行,却得到了来自临时政府的颂扬之声。在“爱国主义”这个鲜明的旗帜下,暴力得到了包容。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9月末,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觉醒,要求制止这种暴行的声浪渐渐高涨。一些在国内有影响力的人们也开始大声疾呼,要求立刻停止血腥地报复行动。戴高乐将军开始亲自出面纠正这种人性沦丧的疯狂行为。一批“血腥的清算”的制造者被逮捕,被送上法庭并被判刑。在法兰西共和国法律秩序重建之前,法国人民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原本人们以为,侵略者是最可怕也是最可恨的人。他们张牙舞爪地占领了别人的家园,在那里作威作福。后来人们才发现,来自身边的人性之丑恶才是最令人胆寒的。前一秒钟还是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亲人、朋友或邻居,后一秒钟就可以凶神恶煞地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送入地狱。他们隐藏在你的周围,暗中窥视着你,嫉妒着你。只需要一个被既定规则所允许的理由,只需要一个听起来很蛊惑人心的口号,你就会不幸地遭受一切你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凌虐,直到你丢掉性命。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