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归?”
“咳咳是。”
“现在有了。”李昀鼻尖发酸,“盖家若要保住官位,那就那钱粮来换。”
“”
李昀只觉得那人身体不停发颤,连呼吸都在发抖。
“忘归,别睡。”李昀喉咙干哑,“你要撑住。”
那人的手掌滚烫无力,却仍是努力握着李昀的手背,轻声道:“别怕,我在。”
短短几个字,李昀猛地红了眼圈。
眼角的温热被秋风扫过,藏进了鬓角。
他不怕。
这世间,除却生死,再无可惧怕之事。
这不长的旅程,李昀却觉得漫长得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
陈琛终于拉了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两人而来。
“殿下,我们”
“帮我一把。”李昀声音发颤,手缓缓松开缰绳,裴醉的双手也慢慢垂了下来,整个人倒在李昀的肩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将将军?!”
“别声张!”李昀喝住他,努力撑起裴醉的身体,脸色也是一白,忍痛道,“扶他进营帐。”
“是!”
陈琛背起裴醉,撒腿就跑。
陈琛在营帐门口转来转去,右手握着冰凉的剑鞘,谨记裴将军的教诲,心里再急也面无表情。
忽得,两个身着军中战铠的兵卒和一个白袍布衣急急走向主营帐,在陈琛面前站定,拱手低声道:“指挥使,谈知府派我们来送药。”
陈琛仔细地打量着三人,忽得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铁剑,尖峰直指那白袍杏林:“万草堂坐堂大夫我都认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昀忽得掀了帐帘,盯着那三个人,低声道:“进来吧。”
地初看见裴醉昏迷不醒的模样,眼泪刷地便流了出来。
玄初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天初放下手里的药箱,伸手掀开裴醉身上的薄被,发现主子身上的黑色皂衣已经被剥了下来,只剩染了血的中衣,血迹从左下腹一直向下蔓延,颜色深浅不一,显然是多次撕裂。
天初瞳孔一颤,转头看向李昀,低声道:“烦请殿下移步帐外。”
“不必。”李昀死死盯着裴醉腹部的血迹,唇色浅淡,语气却坚定,“我就在这里守着他。”
天初点点头,再没劝,抬手解开中衣系带,又把他下腹随意扎起来的布条拆开,看见那血肉狰狞的伤口,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小主子呦”地初老泪纵横,长眉毛都垂了下来,玄初又给了他一巴掌。
“滚出去打!”天初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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