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了命。
只此一搏。
漕运衙门的守门兵卒慌张地跑了进来,连滚带爬到申行面前,结结巴巴道:“禀,禀大人,谈知府亲自带人冲进衙门里,说要,说要拿清纶教匪徒。”
申行看着一片狼藉与血肉模糊,还有那相互对峙的两方人马,远远的,谈征身着绯袍,腰配鸾带,胸口云雁补子被火光映得极清晰。
他被一群捕快簇拥着,缓缓走向这拥挤的院落。
“今日,唱戏的人倒是多。”
申行缓缓坐回了圈椅,声音低沉含笑。
李昀绷着的背也慢慢松了下来,冷道:“王爷,这是打算收手了?”
“什么收手?本王不曾出手,何谈收手?”申行不紧不慢地抬手,呷了一口茶,“殿下说这话,本王怎么听不懂?”
李昀捏着手中的折扇,身体因为愠怒而微微发颤。
他缓缓走出西暖阁的门,从一摊肉泥中,勉强将那气息已绝的三个暗卫找了出来。
他转头,对焦成低声道:“劳烦焦捕头,替他们收尸。”
第11章谈知府
谈征身形消瘦,眉眼间压着书生风雅,虽过了而立之年,却不显岁月,依稀仍能看出青年的书生意气。
他快步走向申行,深深做了一揖,面带愧疚:“申总督,听说漕运衙门进了贼匪,下官实在是忧心,便自作主张,将巡城兵卫调了过来,希望总督不要介怀。”
申行立刻站起,将他双手扶起,和蔼道:“谈知府这是说的什么话?巡城兵卫本就该是谈知府来管,这话,是在指责本王插手兵权?”
谈征立刻退后半步:“下官绝无此意。”
“本王正有此意。”远远地,一声厚重低沉的声音自门口而来。
李昀手中死死捏着的折扇掉在了地上。
眼睛一热。
他没事。
在灯烛火把的映衬下,一人身着最普通的皂衣从一众兵马中走出,左手拎着染了血的雁翎刀,刀锋正往下滴着血。
他缓缓踏入殿中,站定,还刀入鞘。
抬眼,眼尾微扬,凤眸轻眯。
周身凛然杀意未尽。
申行凝视着他手中的刀,又将视线投向门外。
“怎么,在找关指挥使?”裴醉笑道,“他坠马而亡,现在驻军由本王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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