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我怎么能低下我这高傲的头?世上惟一能让我低头的就是爱情。爱情是我的死|穴,我是爱情的殉道士。但是,我知道我的忍耐的限度。我口气得意地给你打电话,我已经和吉米睡了一万个通宵。你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挂上了电话。 我不再顾忌什么前科,不再顾忌什么把柄握在你的手里,不再顾忌什么他妈的未来。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看见你气得发抖,我就是要看见你气得鼻血横流。我觉得太不过瘾,我把和吉米的床上场面像写Se情小说一样,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上面还配上我的连环画插图,一页页传真给你,签名落上V。 我等了几天你的电话,每一天如坐针毡。我忍无可忍,拨通你的电话,我说,“你收到我的传真了吗?” 你沉默了很久,挂上了电话。我每拨通一次,你沉默不语,挂上电话。最后一次拨通,你忍不住怒火说,“下个星期我就带着露尔环游世界80天,我们正在看地图。”这回我摔了电话。 想折磨别人的人,反而自己更受折磨。折磨你的那点瞬息的快乐,被扑面而来的悲哀所吞没。每天醒来,都昏迷在悲哀里。悲哀成了气体,日日夜夜弥漫在我的身体里。 你的电话终于响了。你说,“我追来电话,是怕你自我折磨。我想了很久,我想再和你见一面,把彼此的一些误会谈透。” 我敲响你的办公室,没有回应。 我推开了门,你的椭圆办公桌上开放着簇簇美人蕉。一地玫瑰使我想起露尔在这里的裸舞。 我再也不能压制我的愤怒。别的男人一天有一万个情人,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任何男人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随便怎么样,惟独不能容忍你。 我发泄着郁忿,“我要终生报复你。我再也不能忍受只有你一人的日子。我要有十六个情人。” 你的手颤抖,手里的玫瑰花掉在地上,你没有拣起来。你的手指发抖,脸上一阵青,一阵惨白。可是,你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说,“我历来是向男人求婚的女人,我已经向吉米求婚。” 你说,“你想置我于死地!” 恰好吉米推门进来,我把那卷V连环画传真卷起来,送给吉米。吉米毫不畏惧地收下。 你愤愤地看着吉米,“你可是我二十年的知己,如果你都背叛我,这世上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你仇恨地和吉米夺着传真,两个人各不相让,直到把传真纸扯得粉碎。 你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底粉碎的纸片,蔑视地看着我,“我父亲说过,女人都是娼妇,如果我不是反暴力主义者,我真不知绞死你多少回。” 我说,“你真善解人意。我还忘了向你炫耀,前世我是诗妓。” 你冷笑,“我们从那时就认识。” 我恨不能当着你就和吉米Zuo爱。我为吉米慢悠悠地斟上一杯茶,我微眯着眼睛,好像喝了一口陈年老酒,对吉米说,“我们什么时候对Zuo爱的诗?” 你气得发抖地咒着,“你何止前世是诗妓,今生你就是诗妓。你越来越猖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现在你胆敢当着我的面嚣张。你的铁嘴钢牙使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糟。你是不把我折磨死誓不为人的女人,我怎么陷到你的死网里不可自拔!我警告你,你们串通,我会让你自食其果。” 我耸肩,“我活着,就是为了折磨你。” 你气得发抖,“我和你一样同仇敌忾。” 我得意地说,“我今生和你决一雌雄。” 你一气掀翻了办公桌,美人蕉狼籍一地,“雌雄还用决吗?” 你冷冷地看着吉米,“我和她谈几分钟。” 吉米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像安定医生一样轻轻地说,“冷静。” 他彬彬有礼地拉开门,走出房间。 你关上门,突然一把抱住我,“还记得我们的和平暗号吗?Viva,一地玫瑰就是你的玫瑰床,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我在挣脱中从皮包里抽出你母亲割腕的刀子,指着你。 你毫不示弱,“只有女人得不到的男人,没有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没有想到你是出类拔萃的调情大师。今天我不攻下你,我就虚担了情圣的盛名。” 我把刀子对准自己的胸口,“请和我保持一寸的距离。你是食肉动物,整个世界都是人肉市场。你说过你习惯了一天换几个女人,如果多待一个小时都会厌烦。你以为我们之间会有肉体关系?我承认我疯狂,可是我有两个大脑,我走火入魔,但是我至少知道,惟一能使我们永恒就是彼此拥抱对方的石碑。请你不要破坏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你再扑上我,我就横尸在你面前。你的办公室就是我的墓地。” 你不敢相信地止住我,“你不是爱我吗?” 我压低声音,“我爱你。我用一百八十种语言告诉你,我爱你。” “为什么不能证明给我?” “当然可以证明给你。当你和千万女郎在舞厅里裸舞时,我在你的身边。当你和百万女郎在游泳池里裸泳时,我在你的身边。当你和十万女郎在床上裸战时,我在你的身边。” “可你的眼睛说你恨我。” “如果我有仇恨,我怎么让自己自由?” 你笑笑,“既然你没有仇恨,为什么像个烈女?” 我绝望地说,“我一生只想和你成为柏拉图。” 你破声嘲笑,“你是不是还活在维多利亚时代?” “我活在法老时代。” 你看着我的刺眼的刀刃,调笑说,“聪明的男人+聪明的女人=罗曼史;愚蠢的男人+聪明的女人=性丑闻;聪明的男人+愚蠢的女人=未婚生子;愚蠢的男人+愚蠢的女人=婚姻。我们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冷笑,“你当然聪明。” 你的眼里闪烁着难以压抑的肉欲,“是的,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婚姻这个字。而且,如果我对一个女人的肉体没有兴趣,我和她的保险期只是分秒之间。” 突然,吉米闪进来,直逼着你,怒叱,“放开她!” 你惊讶地笑着,“坐怀不乱的情圣成了你的白衣骑士!看看你的力量,就连我二十年的知己都背叛了我,成了你的东床快婿,为你出生入死。” 吉米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用刀威胁你放开我,我挣脱着你的双臂,你毫不退缩,吉米逼急了冲上你,我神速地用身体挡住你,神速到吉米没有来得及看清的刹那,就捅上一刀,这一刀恰好绝望地捅进我的胸口,刺进骨头里,一汩汩血喷射出来。 吉米和你同时尖叫。一群保镖跑了进来,我捂着刀子,惟恐拔出来失血而死,我祈求你,“答应我,不要把责任推到吉米身上。” 你没有回应,我的握着刀子的手向里捅了一下,血溢满了我的手,刀子被血包住,你抱住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为他求情?” 我竭尽最后一丝气力,“他也是我死也要保护的人。” 你的声音哆嗦着,“我答应你。” 我疼昏过去,瘫倒在地上。 我醒来时,躺在急诊室里,胸口包扎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点滴。你坐在我的身边,攥着我的手。我从梦中醒来,好像从飞碟的残骸里挖了出来。 你攥着我的手腕,狂吻着我的手心,“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一直看着你的心电图,摸着你手上的体温,你的手冰凉了72个小时。我根本不敢合眼。我惟恐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就这样俯着身,为你祈祷。” 我迫不及待地问,“你和吉米和解了吗?” “我从不食言。” 我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太阳的花纹像一座竹林。 你问我,“你知道今天的日子吗?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也是你和我复活的日子。如果我对你说,请宽恕我,你能不能记住这个日子?你没有醒来的三天三夜,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你,我爱你。你的血流出了你多少痛苦。当我想到我让你失望到心碎的程度,可你却为了保护我挨上一刀,我的心比你还痛,医生说,刀子离你的心只有一寸,他说你活过来的机会只是百分之一。”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在昏迷中,我看见了上帝,我祈求他的帮助。” “我也是!” “我问上帝怎样拯救一个花花公子的心,上帝都不能帮助。” “我能帮助。” “1500个女人在你的心里,你怎么帮助?” “1500个女人也不能像你这样靠近我的心。在我久经沧海之后,你凌于众生之上。你有治理花花公子的天才。多少女人尝试过,都越不过雷池。” “千万不要拿我和别的女人相比,我的自卑感让我无地自容。” 你惊诧地凝视着我,“看看你在我身上的力量。我以前相信世上有你这样的天使,可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永远不能梦到我会真的遇上你。你知道我从不愿伤害你。如果我会伤害你,即使体验对我身心有利,我也不去做。” “你第一次听着像‘正确先生’。” “是呵,我们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天。明天我又成了‘错误先生’。其实我是错误先生,你能接受我吗?我被宽恕还是被人打入地狱?”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你被宽恕了。” “告诉我什么最吸引我?”你抚摸着我的脸,“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我正要问你。” 你吻着我的眼睛,“你是我的眼睛。如果你看不见,我怎么在这个雾都里穿行?” 我绝望地说,“成为柏拉图。不是因为崇高,而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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