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纪却能使出那般厉害的刀法……”
说到着,无颜眸光猛然一凝,低声叹了口气,不再言。
我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无颜神情不变,只是缄默中,他的目光显得愈发幽深似冰潭。
“那他身上的伤……”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无颜漠然一笑,睨眸望着我,一语不发。隐隐绰绰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扇射上他的脸,照亮了他清寂的目光,似雪的容颜。
“你是怀疑我?”他勾了唇,语气柔缓,却听得我一个寒噤。
我咬了唇,转眸想了又想,倏而,轻声笑道:“如今不怀疑了。”
无颜冷冷一笑,松了胳膊放开我的腰,别过头去,不做声。
我俯腰,手指轻轻按上聂荆的手腕。指下传来了聂荆愈跳愈平稳的脉搏,我在暗暗吃惊他身体恢复速度的同时,长时间悬着的五脏六腑此刻也终于落回原位。
斜眸偷偷瞟了瞟无颜铁青的脸色,我心知刚才的怀疑是自己过份,忍不住伸指扯了扯他的衣袖,讨好笑道:“是夷光说错了,二哥千万不要生气。”
他横了我一眼,眸间冰凉:“不敢。若要生气,我早已被你气死。多不值?”
话语神情虽吓人,却是他惯用的详怒之招。
我放下心来,朝他眨眨眼,转身走去桌边,喝上今夜的第一口茶。
冰凉的茶水沉入肺腑,激得我神思一荡。放下茶杯的瞬间,我才恍然记起一件自己糊涂到现在都忘记去关心的事。
“糟糕,爰姑还在客栈!”话音未落,我已急不可待地想要冲出房门。
无颜却伸臂一把将我拉住,轻描淡写的口吻:“你不必去找了。她已经被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我惊诧,忙问,“是谁?”
无颜挑挑眉,眸色微闪,脸上却依旧还是那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夜览一起,穿白衣服的。”
我蹙眉,奇怪:“你是说晨郡?”
无颜“啊”了一声,勾唇轻笑,展颜魅惑间神情宛若有悟:“他叫晨郡麽?”笑意深深,不可揣摩。
我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无颜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笑颜和煦,语气悠然:“丫头不必担心。晨郡和爰姑说了几句话后,是爰姑心甘情愿随他离开的。再说那家伙和夜览一起必是晋穆属下,不敢对爰姑如何,你放心。”
我搓搓手,心想:爰姑无缘无故跟着别人离开,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转念一思,我才意识到:“这么说他们已离开了客栈?”
“是,速度够快。我正要转身找临淄的管事官时,他们已连夜起了程,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那些黑衣人后来退到了哪里。”无颜侧眸看着我,古怪的笑容下隐藏玩味和戏谑。
我撇唇,淡淡道:“有什么想不到的,不就是玉仪搂。”
无颜眸子一亮,似从未相识般地看着我,惊叹:“了不得,我原以为只有我这个所谓的风流郎才能找到那样的地方,却原来不知我妹妹竟早已对青楼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我忍无可忍,转身,坐上塌边看着聂荆,再也懒得理那废话不绝的人。
无颜沉默了会,忽地拉我起身,命令道:“夜深了,休息去。”
“可他……”我不放心地看着榻上聂荆。
无颜横眸一笑,抱着我自大开的窗扇间飞出:“他自有人照顾,你放心。”
晨间。
回到聂荆房中时,一绿衣侍女正仔细抹着聂荆额上的汗珠。
聂荆依然昏睡着,我捏指给他诊过脉,嘱咐好驿站的侍女将他照顾好后,便出门亲自去给他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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