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大营不远处,郭候和王脩已按约定率军前来接应。
刘辩道:“一切顺利,请两位大人将他们妥善安置,万勿生变。”
王脩问道:“何不直接令他们攻杀赵弘?这些匪寇今日多死一人,来日便少一人的麻烦。”
刘辩皱眉道:“万万不可。他们投降只是万不得已,死中求活。此时正是人心惶惶之际,务必多施恩德,以安其心。否则,必然生变!告诉他们,愿意务农的,我们会分发农具和土地;愿意继续当兵的,也会一视同仁,薪饷待遇一般无二。老弱妇孺,全部接到城里好生照料。青壮男子,先在城外分散驻扎。”
王脩沉默不语。在他看来,此时北海之危已经解了大半,便不愿再听刘辩的吩咐。
王脩出身世族,又官居郡丞,听命于出身和官位都更加显赫的孔融理所应当,但你一个白身算什么东西?
好在郭候抱拳道:“遵令。”
刘辩也没时间和他计较,道:“赵弘那边必有一场恶战,你们这边安置妥当后,速来支援。”
说罢便和风自在二人飞身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水弼已经攻下了隘口。
他指挥的极其漂亮,趁着夜色偷袭岗哨,做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敌军大营。直到一刻钟后才被换班的贼兵发现,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赵弘得知隘口丢失后迅速点兵,正欲夺回隘口,谁知水弼那边又射来几十封信,信中详述了刘辩对管亥的说辞,又有军士齐呼:“管亥已降,尔等大势已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赵弘对众手下问道:“这封信你们都已经看过了,你们觉得是真是假,我们该怎么应对?”
一头领道:“这封信来得太过蹊跷,依我看,八成是计,乱我军心罢了。”
一文士打扮的人进言道:“不然。乱我军心是真,但这封信说的恐怕也是真。管亥不是傻子,两条路一死一活,他不会选错。早知如此,就不该逼迫他太紧,我也实在没想到,一向爱惜羽毛的孔融竟然会选择招降。恐怕是有高人指点。”
一人试探着说道:“那我们能不能也投降?现如今隘口已失,局面被动,不如先诈降混出去了,再论其他?”
文士道:“万万不可。且不说我们多次大败孔融,双方仇怨已深。我们犯下的罪,可比管亥多多了,一旦投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绝不可能善终。”
赵弘大喝一声,将手中大刀猛地向地下一挥,霎时间土地崩裂,碎石纷飞,喝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议!事到如今,只能战场上见真章,分出个你死我活!”
就在赵弘将要大举进攻时,刘辩与风自在正好赶到。
水弼上前一步,急迫道:“如何?”
刘辩朝他点了点头,道:“一切顺利。”
水弼重重松了一口气。
此战虽然谋划得当,但能否顺利实施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管亥那边的劝降是重中之重,一旦出现问题,他将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也怪不得他紧张,此行他带出了水家全部的家底,只许胜不许败。
好在,一切顺利,大局已定。
隘口狭小,赵弘的临死反扑根本不足为惧,只要再撑过一个时辰,面对着滚木礌石、弓弩陷阱,黄巾军不战自溃。
正在此时,黄巾军已经杀将过来。他们后路被断,不仅没有军心溃散,反而杀声震天,气势如虹。
兵法上虽然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但那仅限于百战精兵。对大多数军队而言,置之死地的结果,只会是未战先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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