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小说

第19部分（第1页）

林小火车，它表现了义无返顾的姿态，从它瞪视的眼睛，人们看到了它无所畏惧的精神。就在森林小火车将要撞上它的那一刻，刚才还兴灾乐祸以为有熊肉吃的火车司机拉了紧急制动闸。

火车司机说，不知为什么，它那瞪视的眼神让它突然感到惭愧，不知怎么的他就畏缩了。

熊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拦截小火车呢？没人相信。

第二天，森林铁路的站长队长工长全都乘上了那辆森林小火车，他们要证实这几个工人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有意怠工。

又是早晨，又是太阳东升的时候，大森林中鸟儿唱和，浮岚浮动，火车爬上山岗，就在这时，大家都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棕黄色的老熊站在山岗上，对缓缓开来的森林小火车作阻止状。

“撞”，车长果断地下了命令。

司机手软，车长推开司机，亲自开着火车向那只老熊撞去。

谁都没有想到，面对着狂奔而来的森林小火车，老熊并没有退却，它岿然地立在那里，像一座山包，眼睛瞪视着排山倒海压上来的森林小火车，车上的人们最后一眼对它的记忆，是那双眼睛里往外喷射着火苗。

“咣啷”一声，火车并没有减速，而是向它直直的压去，随着火车向前推进，老熊的尸体慢慢地向后倒退、消隐……最后，火车停下了，兴灾乐祸的车长和惊恐万状的的工人走下车来，车下早已不见了老熊，只有一块一块的血肉像鲜花一样红艳地散落在长长的铁道线上。

故事都讲结局。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森林砍伐光了，森林小火车停了，工人们都大批地下岗了，国家开始在那里搞“天保”工程，也有人在搞生态旅游，并别出心采地要搞几只熊放在山上当做点缀，但山上一只能也没有，于是，有人花大价钱从别处买来了几只熊，只以为把熊再放回那里是让能回归故里，却没料到那些熊自放进山中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不吃不喝，日日哀嚎不止。有人说，一定是那只老熊的魂在山上作祟，不知是真是假。

最后的那口奶水

猎人那老五本来有十几年不打猎了，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婆生不出孩子。

别人说，那是报应，是他杀生太多作孽太多。别人的话自然都是背后说的，但那老老五从别人看他和他媳妇肚子的眼神中心知肚明。百年大计，生儿子第一。那老五虽然心里不相信因果报应的话，但又一想，不打猎的人不也都在活着吗，就这样放下了枪杆子操起了锄杆子。几年来，日子过得虽不是小康，但也没饥啼号寒过。

最让那老五开心的是突然有一天，他媳妇的肚子突然骨起来了。那些日子那老五的小脸天天喝得红扑扑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婴儿落地真是个大胖儿子。

可事情接着就来了，他媳妇的那两个奶子也不照别人的小，但却是个样子货，无论婴儿怎么哭怎么啜，就是一点奶水也不出。药吃过偏方试过，可还是不见效果。于是，于是就有人说，如果要是有熊油伴蜂蜜喝保准一试就有效，我老婆当年养儿子如何……听着儿子饿得凄惨的哭声，那老五一夜没睡，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拿着枪上山了。

正是初春，阳坡的积雪刚刚融化，山野里呈现出一片枯黄的色彩。狞猎经验丰富的那老五知道，此时，熊蹲了一冬的仓子现在都已出仓了，它们现在都跑到山的朝阳坡一边晒太阳一边寻觅些吃的东西。而这片山上哪里有过熊仓哪里有熊爱吃的东西他都知道。本是轻车熟路，因此上他交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在一片杂木林子中发现了一只熊。

熊当时正在树叶下翻找去冬树上掉落的橡实吃，当它灵敏的耳朵一听到远处有人的脚步声，便掉头就逃。可是晚了，对一个有经验的猎人来说，发现的第一目标如果不开枪，以后再想觅到它的影子就难了。“砰”的一声，枪响了，熊应声而倒，但它马上又爬了起来，然后一头向着林莽深处逃去。那老五怎会让它轻易的逃掉，他跑到命中熊的地方一看，枯黄的落叶间淌了一滩血，然后血迹便如落红一样点点滴滴地洒着，向着大山深处漫涎。

有血迹做路标，那老五轻而易举地跟着熊逃窜的方向走。血先是很多，后来就越来越少了。那老五明白，等血淌尽了的时候，那只熊便会气绝而死。那老五追踪着血迹走了三里多远，血迹一点也看不到了，但熊并没有死，它还在往前走，落叶间有它清晰的脚印。后来，那老五又发现在一个小树桩上，刮着一段肠子。那老五的枪是猎枪，射程虽然不远，但杀伤力大，一枚弹子一样的铅弹从肚子这面打进去，便会在肚子那面炸出一个海碗大的洞，想是那肠子从洞里淌出来被树枝刮断了。后来，又发现一段肠子断裂在山坡上，又看见一段……一只熊能有多少肠子，那老五感到奇怪，几里的路程熊的肠子全被山上的树枝刮出来了，可它还在逃，后来，他又看见了熊肝被刮掉了，可它还在逃，后来那老五又看见了熊心熊肺洒落在山坡上……莫非这是一只铁熊不成，缺少了这么多的物件它还不死？那老五知道，野生动物都有很凶猛的野性，可是一只被打开了肚子心肝肺肠子都流到了外面的熊还能活着可是第一次见过，并且它能坚持逃窜这么远的路程，现在算起来有五里多路了吧。

猎人命中目标的动物没有一个会轻易放弃的，况且，他是为自己的儿子救急。后来，他顺着熊依稀的脚踪走下一座山坡，在一片荒草萋萋的草塘中他看见了那只熊躺在了那里。其实不是一只熊，他还看到了两只小熊崽。至今说起那个场面那老五还会热泪盈眶。他说，当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被自己打伤的那只熊安详的躺在那里，眼睛里露出慈爱的光芒看着两只小熊崽，而两只小熊崽正伏在母亲的怀里在吃奶。母熊对他的到来并没有看一眼，眼睛只是专注地望着小熊崽，后来，它的目光渐渐地淡了，然后合上了……

想用熊油换出老婆奶水的那老五当时站在那里又羞又愧，他骂了自己一句，我他妈的还是人吗。骂过后，愤然地把枪砸在石头上，枪断裂了，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断裂了。

以后，听到谁还打猎，那老五便送上一句，你他妈还是人吗？

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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