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舒念又喂了一筒水,崔述才稍稍减退惶急之色,靠在她怀里小口喘气。
&esp;&esp;唐玉笑忽道,“你如今怎么打算?”
&esp;&esp;舒念一听便觉心中烦闷,随口道,“你二人都需将养,先静养几日。”
&esp;&esp;“然后呢?”
&esp;&esp;舒念大不耐烦,“以后再说。”
&esp;&esp;“去西岭吧。”唐玉笑道,“唐玉名私自豢养山魈,已违门规,如今又死了。老爷子再看不上我,西岭的家业也只能传与我。你去西岭,有我撑腰,岂不是好?”
&esp;&esp;舒念越发敷衍,“等我想想。”
&esp;&esp;二人说话的工夫,唐肃已煮好土豆,用竹片碾成泥状,放在舒念手边,“苗姑娘喂小吴侯吃一些。”
&esp;&esp;舒念点头,转脸看唐玉笑兀自脸色灰白,嘱咐唐肃,“多照顾你……你二当家……”
&esp;&esp;唐肃响亮地应了一声,仍旧依法炮制,碾了土豆泥喂唐玉笑,结结实实挨了十七八个白眼儿,终于二当家还是赏脸吃了。
&esp;&esp;舒念看得好笑,自用竹片儿挑了土豆泥,沿微张的唇缝哺给崔述,崔述却只含了一含,便用舌尖顶了出来,轻轻转头躲避。
&esp;&esp;舒念回头问唐肃,“有糖吗?”
&esp;&esp;“有。”唐肃愣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只纸包,“有乳糖……二当家给我的。”
&esp;&esp;果然,这世上哄小孩子的法子都是一样的。
&esp;&esp;足足取了三枚,用水化了,拌在土豆泥中,也不敢去尝是个什么诡异滋味,直接挑了哺给崔述,果然见他不甚抗拒,含了片时,囫囵咽了。
&esp;&esp;舒念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一时便将筒中土豆泥喂了个干净,见他一张脸上干涸的泪痕汗渍胡乱交织,取温热的湿布擦拭干净。
&esp;&esp;收拾妥当回头看时,唐门二人并肩躺在一副草垫子上,已然睡熟。便拢拢衣衫,也去空着的草垫子上睡觉。
&esp;&esp;一梦不知几何,忽觉额际疼痛,睁开眼茫然四顾,“怎么了?”
&esp;&esp;唐玉笑拾石子儿砸醒舒念,满面尴尬,斥道,“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快不去看看?”
&esp;&esp;舒念后知后觉听到细微的哽咽之声,连忙爬起来,跑到崔述身边看时,却见他蜷在榻上,满面泪痕,虽是死死咬着下唇,一点泣音终于还是叫人听见。
&esp;&esp;舒念回头,唐肃睡得昏天黑地,兀自打着小呼噜。
&esp;&esp;唐玉笑与她目光一触,便翻转身去,闷声道,“想想法子。叫阿肃听见,崔述这一辈子名声便要喂了狗。”忍不住气愤愤道,“我早说他从小就爱哭。”
&esp;&esp;舒念无奈,她亦不知如何哄人,更遑论一个昏昏沉沉的病人,纠结一时凑到近前,摸了摸他脸颊,“你怎么啦?”
&esp;&esp;崔述被她一碰,泣音立停,瑟缩一下,身躯绷直,竟似被甚么恐吓一般。
&esp;&esp;舒念大觉后悔,还不若叫他好好哭个痛快——眼见他满面痛楚,便好声好气宽慰,“没事,没事。”
&esp;&esp;崔述嘴唇一动,“阿爹。”
&esp;&esp;舒念自打听了藏剑楼秘辛,便知他唤的这个阿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小声斥道,“管什么阿爹,又是哪个阿爹?且管管你自己吧。”
&esp;&esp;崔述木木然应道,“我姓苏,一辈子都是藏剑楼的人。”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明晚九点《玉还》。
&esp;&esp;作者菌大概没说清楚,这里一句话解释一下:苏循,字存仁,是苏秀的亲爹,是崔述的师兄。所以崔述是苏秀的二叔。
&esp;&esp;感谢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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