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纸,什么大事你去买几担回来给她!”
吴瑞儿猛的坐起来,用手指着轻叶尖声叫了起来,轻叶吓了一跳,急忙奔到门口,悄悄掀起帘子,转头看了看,见院子里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奔回屋里,满脸后怕的示意着吴瑞儿,“姑娘,姑娘,你压着些性子这可不是咱们府里,这是韩地,是平阳府,是王府,姑娘”
吴瑞儿闷闷的又趴倒在炕上,没有说话,轻叶侧着身子坐到炕沿上,满眼悲伤的看着吴瑞儿,低声商量道:
“姑娘,这两天,咱们也打听清楚了,这府里,原来四五个姨娘,真是……死的死,出家的出家了,这院子里的这个,天天这样的日子,也跟出家没什么两样了,姑娘,你可想好了主意才行,要不,咱们再去找找三少爷吧?”
吴瑞儿直起上身,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光影出了半天神,面色变幻着,半晌,才转头看着轻叶,脸上带着奇异的蛊惑般的神情,声音飘浮着呢喃般说道:
“轻叶,我不想离开他,他长得那样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象他那么好看、那样威风的男子,轻叶,他是王爷啊,他说话声音真好听,他眼睛里都是温柔,轻叶,只要象陈姨娘那样,只要半年,要是他能那样温柔的和我说话,那样温柔的看着我,轻叶,半个月,半天也行,我不离开他我没想过长长久久,只要能看到他,能跟他在一处,我不离开他,我不能离开他。”
吴瑞儿脸上泛着潮红,眼睛里闪着奇异的亮光,轻叶微微颤抖了下,拉着吴瑞儿的手轻轻晃了几下,“姑娘,你醒醒,要是在这院子里,象陈姨娘那样在这院子里……等死,姑娘,你要想清楚”
轻叶睁大了眼睛,微微有些恐惧起来,“姑娘,她们说,王爷,王爷都快两年,没进过西院了,西院大门一直都是锁着的,那锁都生锈了,姑娘”
轻叶双手颤抖着推着吴瑞儿,吴瑞儿眼睛里闪着狂热和执着,转头看着轻叶,坚定的说道:
“王爷不来,我就去找他他总得先收用了我,我是皇帝赏赐的,他总要收用了我只要见了他,只要能侍候他,轻叶,他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听说话,我什么事都顺从着他,做什么都行我肯定能让他记着我”
轻叶手软软的滑了下去,呆怔怔的看着吴瑞儿,吴瑞儿兴奋着直起身子,眼珠飞快的转动着盘算起来,“我去找王爷,我要去见他轻叶,磨墨我要抄经书,赶紧把经书抄完,我要亲自送过去,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隔天,郑嬷嬷微微皱着眉头进了春熙院,在门口禀报了,掀帘进了东厢,李青正斜靠在炕上,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文书。
见郑嬷嬷进来,忙笑着直起上身让道:
“嬷嬷快坐,谁又惹嬷嬷不高兴了?”
郑嬷嬷笑了起来,侧着身子坐到炕上,探头看着李青手里的文书,“夫人今天心情倒是好,这是谁的信?夫人这样高兴的?”
“庆叔寄过来的,说是已经祭奠过母亲和外祖他们,在洛城略盘恒两天,就准备启程去金川府了。”
郑嬷嬷小心的探察着李青的神情,见她面色舒缓,神情安祥,暗暗舒了口气,笑着说道:
“这个连庆,就是头倔驴我跟他说,这大过年的,夫人这里事情正多,哪里走得开?他非要亲自去洛城不可这洛城,可是庆国的地儿,唉从他走后,我这颗心就一直提着放不下来,如今有了信,总算能让人松口气了。”
“庆叔一直有心事,让他去洛城了了这心思,也是好事,嬷嬷也是多担的心,庆叔过去洛城,自然有人当贵客接待着,嬷嬷只管放心就是。”
李青弯着眼睛笑着说道,郑嬷嬷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李青,叹了口气说道:
“西院那边,那个吴姑娘,竟是个死心眼今天一早就让管事嬷嬷过来禀报,说抄好了佛经,要亲自送过来,给爷和夫人请安。”
李青怔了怔,眉头拧了起来,“话都让人说给她听了?”
“说了,我亲自安排的,爷如今压根没这个心思,咱们这会儿,也用不着什么借力打力这样的事,留着她哪有半点用处?能打发出去才是最好,不然,真留在西院,不是又要平添出一股怨戾之气来虽说咱们府里也不在乎这点子不吉利,可这事,真正是犯不着谁知道这丫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
郑嬷嬷轻轻拍着手,感慨的抱怨着,李青轻轻舒了舒眉头,往后靠了靠,低着头思忖了片刻,笑着吩咐道:
“这丫头……真是,慕艾年纪,少女情怀。”
顿了顿,眼睛出神的看着窗户,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接着吩咐道:
“她一心想见爷,成全她就是,爷今天说要早点回来,你申末时分带她过来吧,差不多正好是爷回来的时辰。”
郑嬷嬷看着李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夫人是菩萨心肠,只是这夫人这心,也太宽广了些,爷毕竟是男人,又正当壮年,夫人凡事也要留心些才好。”
李青懒懒的往后靠了过去,伸展着腰背,闷闷的说道:
“就是再留心,能有什么用?我只在这一方小院里,这一方小院外,都是他的天下,他想做什么,做了什么,我留心了,也不过就是知道,或是早些知道罢了,若是知道了,还要操心着给他接进府,再小心着安顿好,不然,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嬷嬷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留心着?”
郑嬷嬷怔了怔,眨了几下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苦笑着叹了口气,“夫人这话说得极是,嬷嬷竟说不出半分不对来,夫人这话,也太过清冷了些,若爷……没用足心思倒还好,若这心思真是都用到了夫人身上,夫人总是这样想,岂不是伤了人的心去?”
“嬷嬷,人是会变的,就算爷这会儿都是真情实意,这心思也是满满的,都在这院子里,没有半丝在外头,可谁知道他这真情,这实意,明天会不会变?明年会不会变?原先那些姨娘,哪个没有过柔情蜜意的时候?
不然,陈姨娘也不至于枯槁至此。”
李青声音清冷淡漠的慢慢说道,郑嬷嬷怔怔的看着李青,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夫人待人一向宽厚,也从来不把人想到坏处去,怎么就对爷,疑心到这份上?照夫人这么说,这男人再情重,再专一,只要没死,就会变心,就信不得?只有死了,棺材板盖上,钉上了钉子,才能信了他这情份,这心意去?照夫人这说法,谁要是想嫁得百年好合,只好嫁给个死人才行。”
李青怔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郑重的点着头,“嬷嬷说得很是,那些戏里、鼓儿词里说的情痴情种,哪个不是已经死了的?所谓盖棺定论,就是说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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