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长工们陆续返回秦家庄。
秦老爷的大部分土地已经租给佃户种植,他自己只留二十几亩上等水地,今年算上墩子总共有五个长工。罗三看管马匹,牛群和羊群,另外三个长工和墩子专门打理田地。
正月十六这天,秦老爷请大家吃开工饭,杀了只羊,还管酒。除了墩子只尝了几口烧酒外,其它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回到棚屋里,长工们脱光衣服,钻进被窝。烧酒劲大,撩得人兴奋难眠。张长工三十多岁,四个人里面他最大,麻子和来锁子也才二十出头,墩子最小。
张长工唱荤曲,姐姐妹妹心肝宝贝不离嘴,麻子一会儿赤条条地跳下炕,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去搂抱墩子和来锁子,来锁子则一声不吭,任凭麻子又抱又推,仍是纹丝不动。
折腾了一阵子,酒劲慢慢消散了些,张长工不再唱曲。
“墩子兄弟,你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吧。”
张长工的话让墩子打了个激灵,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见咱东家的二姨太了吧,你说她好不好?”
墩子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问你一回,你要是答不上来,就罚你倒一个月的尿桶。”
麻子和来锁子也起了兴,齐声道:“问,问吧,答不上来给咱们倒一个月尿桶。”
“你知道为什么秦老爷总是红光满面,身板棒硬么?”
“吃得好呗。”墩子赶紧答道。
“不对!再猜。”张长工得意地发出猥琐的笑声。
“要不就是时常不干活,保养的好吧。”墩子绞尽脑汁想着答案。
“还不对。”张长工笑得更加放荡。
“泡—枸—杞—哟!”沉默许久的来锁子拖长声音说道。
“泡枸杞?”墩子不明白什么意思。
“二姨太拿十颗枸杞,用绸布包好,睡觉前塞进下面,第二天早起撒尿前掏出来,给秦老爷泡茶喝,你们想不想喝啊?”张长工说完话后的笑声已经彻底变了腔调,就像刚被夹子夹住的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麻子,硬了没?”张长工问。
“硬了,来锁子,硬了没。”麻子问。
来锁子嚎啕大哭:“硬,硬得好疼!”
墩子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头顶,脸颊滚烫,体内似乎有一股混乱的东西在到处冲撞,因找不到出口而无法喷发。
一阵沉默过后,鼾声四起。
二月里,大地开始复苏,风依然很大,但变得柔软温和,风卷起的漫漫黄尘把天地连在一起。
播种前的准备工作繁重忙碌,平整犁过的沟槽,往田里运送牛羊粪,把牛羊粪抛洒均匀,敲碎散落在田地里的黄土坷垃。
秦老爷今年对平整田地要求更高,他经常到各处巡查,张长工说,老爷恨不得让我们用筛子把田里的土都筛一遍。
二月末的一天,下起了雪交雨,长工们看着风裹挟着湿润的雪片一片欢呼,经过连日来的劳累,终于可以歇息一天。
吃罢早饭,别人都回棚屋睡觉,墩子被苏腊月留下来帮她挑水。
挑满两大缸水,苏腊月对墩子说:“你帮我去后院和太太领把新笊篱。”
“哎!”墩子应了一声,头也没抬转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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