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烨思索片刻,觉得应该从计算机上做文章。他围着计算机绕了一圈,在地上找到了脱落的插头,他将插头连上电源。计算机整个发出一声启动的嗡嗡声。计算机中心操作盘上亮了一只灯,灯光时而闪烁,时而静立,晃得顾烨挪不开眼。胃部的抽搐又开始了,顾烨不知道这是因为太紧张,还是事情来得就这么不凑巧。他咬了咬后牙槽,扶着墙坐下。
&esp;&esp;他闭眼,安静地思考着,蓝色的光一直照在他的眼皮上,让他眼前时而光亮,时而晦暗,这让他感觉自己在跟着一艘小船在破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浮沉,而眼前出现了一只指路灯塔,灯塔向他传递着信号,用一种他并不理解的方式。
&esp;&esp;顾烨心猛地浮上水面,他睁开眼,胃部的抽搐也停止了。他立刻生龙活虎地爬起来,两手抱住谭林的肩膀,说:“谭林,你是不是军校生?”
&esp;&esp;谭林点点头。
&esp;&esp;顾烨眼睛一亮,欣喜道:“那你有没有学过摩斯密码?”
&esp;&esp;谭林立刻明白过来,眼睛直直看向还在闪烁的灯,然后说:“s。”
&esp;&esp;他将他的手抓了过来,略微粗糙的指尖在他手心上一字一画写。三次短暂闪烁是字母s,谭林用点代替;三次较长闪烁是字母o,谭林用横线表示,两长、两短、一长一短、一长两短,类似哒…哒…、滴滴、滴哒哒滴滴,四个字母组成了一条电报信息:d。
&esp;&esp;“ind,d……”顾烨略微凝神,道:“心智……”
&esp;&esp;问题是,是谁的心智,计算机的,还是人的?
&esp;&esp;
&esp;&esp;容不得顾烨多想,那计算机上的灯光继续闪烁。它闪烁频率变得更快,长短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一瞬的停顿。谭林握住他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轻握,变成紧攥,他书写的速度越来越块,顾烨几乎要跟不上他的速度。
&esp;&esp;第二个词是bra——大脑,第三个词是ul——灵魂,然后是第四个,手心里的字母收尾连在一起,形成一串漂亮的花体字,谭林微微念出声,低沉清晰的声音像英文广播里的诵读,evelution。重音落在第二个音节,摩擦音微微上扬,“evotion。”
&esp;&esp;顾烨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四个词。他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团迷雾,而迷雾纵深,前方隐隐透出一点呼之欲出的光亮。他们即将碰触到的是终极的答案,这答案将能回答人类从古以来一切的疑问。从心智到大脑,到灵魂进化,人为什么存在,为什么有意识,而意识是从哪里产生的,是心,是脑,还是灵魂。
&esp;&esp;小丁说:“我知道,d是心智,bra是大脑,ul是灵魂,但这个,这个什么瑞尔……瑞尔路深,这是什么?”
&esp;&esp;顾烨拼读了一遍,说:“evetion,变革。”
&esp;&esp;他用食指敲了敲前额,这是一场变革,无论这场实验的操纵者是王医生还是王爱迪,他都在做一件即将颠覆人类的壮举,在三十五年前。
&esp;&esp;顾烨问:“相信灵魂存在吗?”
&esp;&esp;小丁点点头说:“我相信。虽然听起来虚头巴脑,但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你相信了,就算最后发现这是一场骗局,也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不相信,结果是真的。那就倒霉大发了。而且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先人总结的经验,不能不信。”
&esp;&esp;谭林凝神看向不再闪烁灯光的电脑主机,他微微侧脸,对顾烨说道:“我信。灵魂是否存在在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议,很多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其实是虔诚的教徒,他们一直希望通过科学的实验来验证灵魂的存在,比如21g。”
&esp;&esp;小丁说:“什么21g?”
&esp;&esp;顾烨解释道:“有实验乘出了灵魂的重量,灵魂重21g。1907年一位美国大夫邓肯做了一项实验,他让六位即将死亡的病人躺上天平,然后称量他体重的变化。21g这一数据来自他称量的第一位病人,这个病人得肺结核死亡,这个人死亡前共观察了3小时40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他的重量缓慢地下降,然后在死亡的瞬间,秤的指针快速下降到了秤的下限条,这一瞬间重量下降了4分之3安士,也就是21g。”
&esp;&esp;“当然,”顾烨补充道:“这个实验后来被诟病,很多科学家认为减轻的重量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后来又有很多人重复同样的实验,但再也没有发现。社会科学实验就有这么一个弊端,它的结果有不确定性,只能做一次。”
&esp;&esp;“21g,”他继而自言自语道:“和一枚硬币差不多重。”
&esp;&esp;小丁听完这个故事若有所思,问顾烨:“你说,王爱迪会不会也在活人身上做这种实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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