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那些王府护卫恨不得将前府每一寸土地翻个遍,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清晨早些时候,天空突然响起几声惊雷,接着洒下一阵小雨。
春季的初雨大多细细绵绵,易招人喜爱,不大会惹人生厌。
若是以往这个时节,瞧见那细如毫毛的酥柔雨丝,王府的下人们总会喜笑颜开,借着春雨的话题闲聊上几句。
可今日与往昔有些不同,行色匆匆的仆役们,已经没人在意这场喜人的时雨。
经过一夜漫长的等待,下人们起身后,私下里议论纷纷,既震惊又好奇。
刺客潜入王府!这件事自然成为下人之间最热的话题。
下人用膳的食堂内,某个角落的餐桌上坐着三个仆役。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不?听说昨晚有个刺客偷偷溜进王府,想要刺杀王爷。”
“你听错了,根本就不是刺杀王爷,好像是杀了一个王府护卫。”
“你们是真蠢,王爷乃梦尊强者,这皇州城里有几人是他对手。那刺客谋害王爷不成,这才去杀一个护卫解气!”另一人嘲笑道。
边遥坐在不远处,默不吭声地吃完早餐,独自离开了膳堂。
刺客的事并未对王府的日常秩序造成任何影响,下人们该干的活一点也不会少。
回到杂务房不久,边遥就被御兽房的人喊过去帮忙清扫兽粪。
就这样,他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半日时光。
午时,护卫总管钱御再次来到后府,匆匆步入奉尊殿。
玉面尊者依旧坐在蒲团上,全身裹在黑袍中,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回禀尊者,已查出可疑对象。此人名唤叶小猫,十六岁,今年祭春节刚入府,被分配在杂务房。经属下调查,这个叶小猫主动要求去护院帮忙清理秽污,曾向净扫房的一名仆役打听过段天良。我查过他的资料,派人连夜赶往皇城北郊叶家庄调查,得知叶家庄早在多年前就遭遇变故,那些庄民早已全部死去。”钱御说话时满面凝重,不知在考虑什么。
“十六岁?你去见过他没有?”玉面尊者盯着护卫总管,目光闪烁不定。
“属下方才暗中观察过,容貌看起来确实像是十五六岁,身型与昨夜刺客也很相似。只是……若昨夜的刺客真是他,似乎有很多地方不太合理。”钱御锁着眉头,目中露出困惑。
“倒是有趣了,希望那刺客真的是他,这样的结果才会更有意思!”玉面尊者走下蒲团,语气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属下现在就去将他拿下,交由尊者处置!”钱御转身就欲离去。
“慢着!”玉面尊者出声制止,吩咐道:“不可直接动手抓人,你找个法子,先撕破他的伪装。”
清晨的那场雨已经停歇,但乌云却并未彻底散去。没有春日暖阳的照晒,路面上仍有一些潮湿。
边遥在膳堂用过午餐后,闷着头往杂务房走,心里有些烦乱。
他不清楚王府的调查现在到了哪个阶段?最终是否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边遥一路胡思乱想,在小院门口碰见杂务房的领头,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
“嘿嘿,正巧!”张富反手一把拉住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语重心长道:“小猫啊,方才来了一位护卫,让你赶紧去西护院清扫脏物。”
边遥一听,心底一阵突突,立刻恢复了精神,问道:“现在就去?”
“对,护卫大人说了,让你用完午膳立刻就过去。”张富翻动着眼珠,一脸乐呵。
“那好,我先回房拿一下扫帚就过去。”边遥快步走向自己的卧房,面色阴晴不定。
清理脏物本是净扫房的差事,那护卫却跑来杂务房,还指名道姓要自己去清扫。
更何况,现在是中午。
清扫秽污的活,一般都是在晨间进行。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边遥猜测王府应该是怀疑到了自己,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些人要搞什么名堂?
一进屋子,他就上了床,盘膝坐下。
片刻后,边遥手提清扫工具走出卧房,一路慢悠悠地朝西护院走去。
在护院大门外,远远就听见里面传出阵阵放肆的笑喊声,毫无忌惮。
边遥调整好心绪,走入第一间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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