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制造假帐就是必须做的。”郭守云说道,“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只在朝鲜设立一家公司,那么我们从中国进口货物到朝鲜,再转苏联的整个过程就成为了一环。而当我们在中国境内出口了一批货物进入朝鲜,中朝双方的海关上,都会有进口公司与出口公司之间的交易资料,这是他们追查货物去向以及标税的第一手资料。因为这些资料是由海关与银行直接交流的,所以我们无法在里面动手脚,当然更谈不上销毁真实账目和制造假帐了。因此,一旦任何一国的海关对我们贸易产生了怀疑,他们就能够通过直接追查我们在朝鲜公司的贸易记录,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追查到我们这批货物的最终去向。而如果我们设立两家公司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以一家公司作为接受进口货物的终点,以作假帐目的方式,截断海关追查的线索。同时呢,我们可以在两家空壳公司之间完成暗中的交易,这部分交易是不存在公开账目的,而对苏联方面的贸易部分,就由以朝鲜军方名义开设的第二家空壳公司完成。就是这么轻松的一个转圜,我们就能断掉海关绝大部分的追查线索。当然,这样的一个转圜,也并非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但是我们却能赢得一个可以安排应对措施的时间。你想想,如果中国海关在追查我们,那么先找到的是以我名义在朝鲜开设的那家空壳公司,其后,如果他们继续追查,并成功追查到了我们的第二家公司,那结果会怎么样?毫无疑问,对于一家以朝鲜军方名义开设的贸易站,中国海关要想介入调查,那是需要颇费一番周折的。在他们向朝鲜方面申请追查权限的时候,我们早就能够得到消息了,到那时,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安排应对措施。反过来,如果是朝鲜方面从出口方面进行追查,他们先查到的应该是第二家贸易站,当他们追到我身上的时候,也需要向中国方面申请协查,我们还是有充裕的时间作出应对。即便是到最后,我们的所有应对措施都没有效果,那在他们相互沟通协查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大可以逃到全球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而你们呢,则可以一推六二五,给他来个死不承认,我相信,没有人会有证据指控你们的。”
“好!”郭守云的这一番解释,让伊万诺夫和苏西霍夫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大声赞好。的确,按照他这样的安排,获利庞大同时却又极其隐蔽的走私集团,就这么滴水不漏的出现了,这种慎密的心机,卓有远见的经济头脑,绝不是他们这些大兵可以比拟的了的。
“哎,说实话,郭先生,”站在郭守云的身后,妮娜叹口气说道,“在我看来,你实在无需去做这样一个令人唾弃的走私犯,以你的才能,即便是做一个正正当当的商人,也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也许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关系,妮娜并不像伊万诺夫或者是苏西霍夫那样,仅仅把眼光盯在牟利上,因此呢,她也能从郭守云这一番出谋划策中判断出更多的东西。在她看来,单单是这个中国年轻人刚才那一番话以及那个简单的计策,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学识绝对够丰富,至少他对苏联、中国、朝鲜三个国家的经济状况以及社会现实有着充分的了解,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可是,就这样一个精明而且学识丰富的人,却偏偏要去做一个令人唾弃的走私犯,这难道不可惜吗?
“嘿嘿,谢谢妮娜的夸赞,”郭守云扭过头,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令妮娜“深恶痛绝”的嬉笑表情,“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任何生意,都是利润很小的,而真正能够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积聚起巨额财富的,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违法。不怕告诉你说,我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在我的志愿中,如果不能在二十五岁之前实现人生的第一重目标,那就是我人生的最大失败。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什么令人唾弃的走私犯,嘿嘿,这也没错,可以肯定地说,我的走私活动,在某种程度上是即损害了我的祖国的利益,也损害了你们国家以及朝鲜的利益,但是我可以负责人的说,我今天所作出的一切早晚有一天会偿还的,而且还是百倍甚至千倍的偿还。我们中国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说:‘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俗语都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成长的过程……算啦,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懂的。”
“是吗?”妮娜不屑一顾的反驳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的确是不懂,可是依照我对你们中国文学的了解,你那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应该是出自《孟子》,其意为:不得志时就修养个人品德,得志时就是天下人都如此。那依照郭先生的意思,是不是你在不得志时就大肆走私,而等你得志之后,就让天下人都跟你走私?”
“哦?!”郭守云愕然,老实说,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对国学不求甚解,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妮娜作为一个苏联的军官,竟然还对中国的古代文学有所了解,竟然还知道《孟子》。如今他被人家用自己祖国的文化反驳,这……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第十七章 投机倒把】………
“妮娜!”伊万诺夫显然对妮娜此时的态度感到不满,他沉声唤了一句,而后转头对郭守云说道,“郭先生,你的这个合作构想很好,我们可以接受。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在朝鲜那边有一定的活动能量,相信你说提议的那个代理人,应该可以找得到。不过这话说回来,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方法去做的话,我们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把这个贸易渠道全线打通,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等不了。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第一批的六十万资金,必须在一个半月内到手,我们急用。”
“一个半月,六十万……”郭守云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难道你们就不能等上短短的两三个月?六十万的资金并不是很多,你们堂堂一个边防师,手里还实际控制着两家钢厂、一家船舶厂,难道连这六十万的资金都凑不出来?”
“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在故意取笑我们?!”妮娜又在后面插嘴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郭守云毫不示弱的随口反击道。
“我感觉你比我想象的要无聊的多,”妮娜也是寸步不让,她立刻回答道。
“好啦,好啦!”伊万诺夫瞪了妮娜一眼,阻止两个年轻人的针锋相对,然后向郭守云解释道,“郭先生,不瞒你说,你所说的红星一、二号钢铁厂和共青城船舶厂的确是在我们的手中,可是在这些厂中,我们所能单独掌握的资金却少得可怜。具体的说吧,我们这三家工厂里工人的工资,都是每个月由银行按时按量给我们拨付的,其具体的数额,仅仅足够支付工人的工资。至于说生产与贸易中所需要用到的流动资金,那是走得另一套虚拟信用货币系统。按照系统,我们的工厂无论是在购买的时候还是在销售的时候,都不用向对方支付现金,而是直接由银行转账通汇,我们可以看到我们自己工厂的账户上有钱,而且知道钱数有多少,可惜的是,这部分钱却不能转换成现金。”
郭守云会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家里,都有这么两套货币体系,一套是完全由国家操控的虚拟货币体系,另一套才是真正具有市场购买能力的现金货币。在二十一世纪初,俄罗斯政府打击寡头的战役中,一举覆灭的所谓俄罗斯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的起家就是利用这两种货币体系之间的漏洞,以虚拟货币套取实际现金而在短时间内暴富起来的。
“那据我所知,你们的钢铁厂也一直在做着同我们国家的出口贸易,我想在这样的贸易中,你们同我们国内的经销商之间应该是现金往来的吧?毕竟你们的虚拟货币在中国没有丝毫的价值。”郭守云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构想,目前在中国创办一家公司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如果能够找到有门路的代理,那么最多一两个星期就可以手续齐全了。而且在钢材市场上,我也有一定的销路。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现在抓紧时间把公司办起来,然后由你们提供货源,我们做上几笔生意,这钱不就到手了吗?”
“除非用走私的办法,否则这条路不可行,”苏西霍夫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大规模的钢材出口,肯定要经过外贸公司,他们会对我们每一笔交易的账目进行查核,而且资金的往来还由他们监管。举个例子来说,你的贸易公司要在我们厂里采购五万吨钢材,那么你要走的手续是先向外贸公司申请,然后再由他们联系到我们这里。之后呢,外贸公司会牵头组织我们两方洽谈,洽谈成功后所签署的文件要由他们批复。当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就到了你们付款的阶段了,在这一阶段里,你们的钱不能直接交给我们,而是要划拨到外贸公司的账目上,由他们转入银行化为虚拟的货币,最后才能来到我们这里。这样一来你就能看清了,如果采用你说的办法,实际上我们最后还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样啊,”郭守云皱起了眉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里则在飞的思索着钻空子的途径。
大厅里鸦雀无声,两名少将、一名上校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这位精明的“投机倒把分子”能够想出一条对策来,以便为他们提供一条生财之道。
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如果货物是钢材的话,走私肯定不行,因为这种东西太重了,大批量的走私危险性太高,而且即便走进国内,也无法在短期内脱手。
“夹带”,这种办法用在走私钢材实在太愚蠢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行不通。这海关上都是有地秤的,夹带一些重量很轻的货物还有可能蒙混过关,但是谁要一车夹带个一两吨钢材,那纯粹就是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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