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扭头看看陈逸轩,夏云洲面色一沉,明显有点不满他将此事告诉杨昭,这桩婚事,父皇赐婚的时候刻意打压,知道的人没几个,这些年外公和母妃不是不想宣扬出去,以便赢得更多朝臣的拥护,可,碍于父皇的压迫,他们又不得不选择忍耐,只等护国公班师回朝,他们就能马上完婚,到时候父皇再想压也压不住了,在那之前,婚约之事绝对不能泄露,否则,不管是不是他们泄露的,父皇都会当成是他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他是他的儿子,为了东宫的稳固,他相信他也能毫不留情的抹杀他。
“就字面上的意思。”
缓缓放下茶杯,叶昭轻勾唇角,凤眸爬上若有似无的嘲讽:“你现在是在责怪逸轩?貌似殿下你好像忘记了,他跟你不一样,你的身后还有母妃母族,以及支持你的朝臣,而他,只有我这个朋友,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你能够给他足够的信心,让他放心的把自己和孩子托付给你,他又怎么可能找我这个朋友倾述压力?”
“或许他是比一般男坤更精明坚韧,但他终究不是神,你不能要求他连压力都不能有,你总是怨念他嫌弃你,不似你待他一般看重你,面对你的时候过于平静理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不平静不理智还能怎样?难道你想让他缠着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你受不了,他也做不到。”
“殿下,你生而显赫,哪怕是皇位都有人替你谋夺,普通百姓的无奈,你是无法体会的,你说你爱重他,很抱歉,在我看来,你的爱重一文不值,真正爱重一个人,别说正妻的名份,独宠都应该是最基本的配备,从始至终,你可想过这辈子只守着他一个人?他冒着生命危险孕育你们的子嗣,你却连正妻之位都无法许诺,还需要他自己开口,并且为此而烦恼,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大干,你就不嫌臊得慌?”
看穿了他的想法,叶昭不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他不知道啥皇子亲王的,他只知道,逸轩从始至终都不曾主动招惹他,是他上赶着贴上去的,可现在受委屈,甚至难堪的却是逸轩,他没有委屈的资格,更没有责怪他的权利。
叶昭是个很懒散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任你如何蹦跶,他都懒得搭理,更别说是动真怒了,但此时,他显然是有些真怒的,如果是陈逸轩贪慕荣华富贵,主动招惹他才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哪怕他再护短也不会如此不客气,可,事实是那样吗?只因他身份尊贵,他们就必须让着他?必须为他的无奈退步?很抱歉,在他这里,没有这种讲究,他愿意尊重他,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亲王,他若是不愿意,他连一个普通的村民都不如。
俗话说得好,艺高人胆大,以叶昭的能力,加上系统的协助,别说一个亲王,就是要颠覆整个大夏王朝都不是啥困难的事情,所以,他怼人全凭喜怒,身份地位啥的,在他这里一文不值,完全不需要考虑。
“你……”
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夏云洲一阵气紧,俊美无俦的脸庞气成了猪肝色,如他所言,作为皇帝的儿子,皇室天家的亲王,他生而显赫,一出生就拥有别人奋斗一生也不见得有的一切,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怼得如此难堪,这陵阳县是有鬼怪作祟不成?一个容兰就够邪门儿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牛逼的,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皇室天家的存在?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以下犯上,不拿他这个亲王当王?
昭儿……
别说夏云洲,连陈逸轩都是一脸的错愕,他也没想到,昭儿会为了他如此不客气,按理说他应该是怕且担忧的,毕竟夏云洲的身份在那里明摆着,他要真跟他们较真儿,摘了他们的脑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整个心房都充斥着暖意,独宠,从始至终他都不敢奢想的事情,也只有昭儿会要求得这般理所当然了,同时他也隐隐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迷失了。
“我如何?难道我说错了?”
笑还是那个笑,可却没有延伸至眼底,叶昭的态度无疑是有些尖锐的,谁让夏云洲先触碰到他的逆鳞?
“自古以来,干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儿,本王贵为亲王……”
“殿下,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明显没料到他还敢得寸进尺,夏云洲一跃而起,语气态度之霸道,作势就要发表干为天的长篇大论,可叶昭却没有给他机会,冷笑着打断他之后,迎着他的怒瞪,缓缓起身,纤细修长的身体仿佛一瞬间高大起来:“如果你只愿意谈身份,那就不要把感情挂在嘴上,倘若你想谈感情,就请你收起自己的优越感,你既要逸轩爱你,又要三妻四妾,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论身份,他是配不上你,估计连做你侍妾的资格都没有,在你看来,一个侧妃之位就已经是高看他了,可他稀罕做你的侧妃吗?他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稀罕上赶着去给你暖床,以后还要带着娃儿一起,跟你众多的妻妾儿女们争风吃醋?论感情,你们是平等的,如果你想要他爱你,那就必须用相同的真心来换,别他娘的一会儿身份一会儿感情的,多大脸呢?换作是你,你能接受自己必须跟不知道多少人分享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期盼?如果不期盼,这句话就不会流传千古了,陈逸轩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期待,他们之间,看似总是夏云洲迁就讨好,实则陈逸轩才处于弱势,他的冷静理智,不过是不敢放任自己的一种伪装罢了,可叶昭不是他,他不敢想,不敢说,他却没有顾忌。
两个人感情的事情,最忌外人指手画脚,一开始叶昭并不打算插手,左右陈逸轩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可他之前的无奈让他打从心底里难受,平日里的他多邪美高冷?何曾那般无力?特别他还怀着孩子,承受着孕育之苦,而夏云洲呢?仅仅因为他将他有婚约的事情告诉了他,当场就不管不顾的垮下脸,如果今儿他不挑明,不戳破他的优越感,他们之间就永远都不可能真心爱重,可以的话,他自是希望,逸轩能够幸福,能够跟夏云洲举案齐眉。
当然,如果夏云洲一根筋拧到底,无法妥协,那就只能证明,他所谓的爱重,不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与其等到陈逸轩年老色衰被他嫌弃,不如现在就干脆利落的一刀两断,反正他现在用情也不深,要抽离应该不是啥难事儿,至于皇室会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等问题,他只能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杨昭!”
当他以为他已经够大逆不道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更大逆不道,夏云洲气得磨牙霍霍,脑门儿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直接一伸手掐死他,可是,不能否认,他说的话又全都清晰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最鲜明的就是他的举例,只要稍微想想逸轩可能有别的干,会在别人的身下绽放自己,甚至为别的男人孕育子嗣,他就忍不住想手刃视线所及的一切生物。
“殿下。”
抢在叶昭之前,始终沉默的陈逸轩突然出声,迎着两人的注视,丢给叶昭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他才转向夏云洲凝声道:“殿下,昭儿说的话也正是我心底深处所期盼的,如果你只想谈身份,那我只接受正妃之位,至于有多少困难,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做不到就请你放手,不要再死缠烂打,孩子我自己会抚养,不需要你费心,倘若你做到了,我也能承诺,以后不管你想娶多少侧妃侍妾,我都不会阻止,也请你不要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我陈逸轩这辈子都不会为你心动,如果你想谈感情,就请忘记你亲王的身份,我会努力爱上你,回以同样的深情,也愿意跟你一起解决问题,面对所有困难,生死不弃,不过,你以后不能纳妾,只能守着我一个人,或许你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里让给你,我去住秦天的房间,如果你放弃了,请安静的离开,不用特地告诉我们。”
语毕,陈逸轩作势就要起身,在此之前,他不敢放任自己想那么多,毕竟他们之间身份悬殊,要成为他的正妃就已经堪比登天了,何况是一生一双人?昭儿的话点醒了他,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算他成了康王妃,也不可能会幸福,反倒有可能是不幸的开始,既然已经胆大妄为的求了,何不再大胆一点?
“等等。”
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夏云洲转身凝视他许久,好半响后才蹲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心悦你,逸轩,你们不能如此只凭几句话就否定我的感情,你要的,我不是不愿意给予,而是长久以来的认知让我从未深入去思考过,现在我脑子里很乱,就算做了决定,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你不会相信,我说不定也有可能后悔,你还怀着咱们的孩子呢,别折腾了,我正好需要回一趟王府,在此期间,我会仔细考虑,下次见面,我再给你答案,逸轩,相信我,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也不会让你和孩子为难。”
天知道他是耗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没有胡言乱语,夏云洲说完后起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看都没看一眼叶昭,转身就大跨步离开,高大的身体看起来有几分萧冷,显然是气得不轻,却又为了陈逸轩或仅剩的倔强强撑着。
“都快气炸了还能说那番话,看来是有几分真心的,逸轩,今儿是我冲动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叶昭回身看向陈逸轩,唇角边浸着一抹满意的浅笑,皇室子弟哪个不蛮横霸道?夏云洲算是不错的了。
“嗯……”
收回视线,陈逸轩摇摇头:“该我谢你才对,昭儿,是我差点迷失自己,表面上我没有答应做夏云洲的侧妃,还在要求正妃之位,实际上我已经动摇了,只是还不自知罢了,急他所急就是最好的证明,继续那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深陷,甚至是妥协,那才将是噩梦的开始。”
他不是蠢的,冷静下来后,很多先前忽略的问题就一一的浮现在脑海里了,要说不后怕是骗人的,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个真心为他好的挚友,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与他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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