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姗一睁开眼睛,见阳光已经打透了窗帘:“呀,糟了,晚了晚啦!”她说着忽地坐起身来,抓起床边的衣服一边往身上穿一边下床。
她这样一折腾,把身边的金大雄也给惊醒了。
金大雄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墙上的电子钟嘟哝着问:
“姗姗,你这急火火的干嘛去呀?睡毛棱了?这才6点呐!”
“啊,实在对不起啊,把你给惊醒了。我得去学校里转转,看看同学们的早操活动去。你再睡一会儿吧,早饭我一会儿回来弄。”
凌姗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中取出梳子,忙乱地拢着头发。
金大雄哪还能睡?他用臂肘支着床,侧过身子来看着凌姗又说:
“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有病吧?一个学生早操有什么看头儿?你都看了十几年没看够?从当学生起到现在,你是是也做了三十年了呀?还没够么?再者说,你现在还没上班,即便上现了你又不是班主任,你去看谁的班呀?啧……宝贝,别去了,上床再陪我睡一会儿。"
“没出息。自个儿睡吧。大雄。"
"嘿,这老娘们…我可告诉你啊,凌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每天晚上都得后半夜两三点钟才下班,可不能天天回来陪你呀,你得珍惜点咱俩在一起的时间!”
凌姗对大雄的话只当玩笑听了。她用眼睛狠狠瞪了金大雄一眼:“你呀,爱哪去哪去。”说完,她走到大雄跟前,朝大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没关系,老公,我们娘俩有你的双休日陪着就够了,理解你,…白白!”
“双休日?”金大雄想说,哥们没搞错吧,在舞厅夜总会这种地方靠的就是双休日上课赚钱呀?他哪有双休日啊?但这话金大雄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昨天晚上,夫妻俩上床后又谈了很多,他们交流的很好。凌姗只是用话点了金大雄,没有把事情说破。
凌姗走到门口,手拉着门拉手回头笑着问:“大雄,走了啊,行吗?”
金大雄也笑了:“真能整,还行吗?这门都开开了,那你说行吗?去吧去吧…”
凌姗娇嗔地一歪头挤挤右眼。
那模样可真美。
蓦然间,金大雄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凌姗。
学校和教工宿很近,从学校到凌姗家也不过一千米。
在这清晨人静的时候,站在她家的楼下就能听到同学们起床下操的号声和学生列队,隐隐约约的跑步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终于又进入凌姗的耳轮之中了。
几十年了。学校──家──学校,到后来有了秀秀之后,便又在这两点一线之中加上了一点,变成:学校──托儿所(幼儿园)──家。
也就是这两年她出国研修,丈夫城里做事业,秀秀被送进了长托,这条路才没有那么日复一日地走了。可这条熟悉的小路却仍是那么亲切。
凌姗匆匆地走着,边走边四处张望,想从这久违的环境中寻找出别样的变化。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这里变化不大。
正走着,林姗听到了前也学校里传来的一阵铃声,接着,耳轮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号声。可这小号声都该是附近军营里传来的,那是营房战士们的起床号……
由于时间比较紧,凌姗走的有些急,以至于脸上都沁出了微微的汗珠。
透过校外那一排排整齐的小松柏树的空隙,林姗看到了那熟悉的操场。
操场上的同学们正在初升太阳的霞光下,有节律地跑步,清一色的校服,加上整齐的步伐很是好看,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条条游动的龙。
凌姗不由加快步子朝校园走来。而当她走到西南角那个仿古拱门时,又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她有点迟疑,还要往里面走吗?我到操场里边去到底要做什么呢?金大雄的话又响在那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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