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下。”外边忽然有人通传,“袁先生奉旨来看您了。”
&esp;&esp;阿寄一怔。方才李常侍不是已经传过一遍旨意了,为何又来了一个袁先生?疑惑地望向顾拾,顾拾却柔声道:“你先进去休息。”又给张迎递了个眼色,张迎终于得了机会亲近他的阿寄姐姐,带着阿寄就往里走。
&esp;&esp;顾拾走到后殿,仆从已都退下了,只袁琴一个人负手立在殿中,抬头看堂上的香案。
&esp;&esp;“这香案供的是谁,却不题名字。”见他来了,袁琴也不行礼,只淡淡地道。
&esp;&esp;香案上的瓜果还是顾拾曾经偷过的,但他并未细看过。闻言望了过去,果然既无灵位也无画像,一盘瓜果摆放得很是莫名。
&esp;&esp;顾拾想了想,“那或许是哪位前朝的宫人,偷偷为孝冲皇帝做的拜祭吧。”
&esp;&esp;袁琴的袖子抖了一下,又痉挛地抓紧了。顾拾盯住了,他从未见过袁琴流露出这种失态的模样。
&esp;&esp;只除了……只除了他母亲自刎的那日,说出那句话时……
&esp;&esp;袁琴回过身来,面上换了一副微淡的笑容:“在下新得的消息,道是那鲜卑新王如今三十余岁,年少的时候曾在靖都雒阳为质。孝冲皇帝对他不错,让他入了太学,所以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也难免认识一些老臣。”
&esp;&esp;“所以他才会帮我们?”
&esp;&esp;“所以他才会帮我们。”袁琴欠了欠身。
&esp;&esp;顾拾笑了笑,“朝代都改了两回,才想起来旧日的恩主。看来这鲜卑人的话,也不大能相信。”
&esp;&esp;袁琴微蹙眉,“也不尽然如此。您知道,鲜卑内乱已久,大约檀景同也是自顾不暇……”
&esp;&esp;“他想要什么?”顾拾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袁琴静了静,“眼下尚看不出来,他也不明说。只是鲜卑击败匈奴以后已不同以往,益州羌乱连年十分危险……在下只怕他要同我们……分一杯羹。”
&esp;&esp;顾拾听了,却好像心头轻松下来,“分就分吧。”
&esp;&esp;袁琴不能理解地看着他,“殿下!”
&esp;&esp;顾拾笑笑,“袁先生,我同你不一样。什么天下苍生、家国大计,在我这里都是放屁。我只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杀了我想杀的人——剩下的东西,袁先生,你要拿走,也都可以的。”
&esp;&esp;这是在与袁琴交代底牌了。袁琴愈听愈觉心在下沉——他为何要这样说?他知道了吗?他知道了多少?
&esp;&esp;顾拾回看他一眼,“鲜卑的使团大约何时能到?”
&esp;&esp;☆、
&esp;&esp;顾拾与袁琴两人商议到很晚,待从后殿出来时,已是更深露重,薄凉的月色覆在早开的梨花上,纤细透明的花瓣在寒冷的春风中飘摆。走过几重风铃送响的回廊,外厢的仆从都睡了,却见寝殿里还留了一盏灯,在暗昧的帘帷底下,沉默而温顺地亮着。
&esp;&esp;少年的心好像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既疼,又潜生了柔软的期待。他不自觉加快了步伐进去,灯火荧然,案前的阿寄正背对着他在读书,好像并未听见他进来。
&esp;&esp;顾拾玩心上来,蓦地窜到她面前去摆了个鬼脸,谁料对方仍然一动不动,他拧着眉仔细一看,原来她竟睡着了。
&esp;&esp;她一手撑着头,一手还拿着书册,双眸微阖,长长的眼睫在烛光中微微颤动,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柳眉蹙了起来,苍白的肤色里透出倦容。
&esp;&esp;顾拾一点点地将那书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翻了翻,却是一册老旧的《礼经》,不由哑然失笑,想自己真是请了个女夫子。旋而又莫名觉得骄傲,他的阿寄出身书香门
&esp;&esp;未央宫,承明殿。
&esp;&esp;御座丹墀之下,文武大臣分列数排,太阳照进红铜大门里来,满殿氤氲的香气混着密不透风的燥热。有人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扯着衣领子,脖颈上全是热出来的汗渍。
&esp;&esp;几名黄须深目的鲜卑人站在殿中央,腰间宝剑未解,身前是几只大开的檀木箱子,里边灿灿的黄金光芒四射。
&esp;&esp;为首的那个鲜卑人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要金子,还要丝绸和女人。”
&esp;&esp;丞相孙望躬身道:“这些我朝都已备下,只待贵使与陛下签了和约……”
&esp;&esp;“我们说女人,”那鲜卑人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人,转而又道,“是有一个女人,出身平陵阮氏,亡靖的阮太傅之女……”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