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虽好,但终究不是外藩所能奢想的。
淮王王铬,作为皇帝的幺子,看待皇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并非天生所有,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产生了这样的逆反心理,认为外表高耸入云的皇宫,实际上是最可怕的囚笼。除夕夜,淮王带着几分郁闷的情绪撂下了年夜饭。
“王爷,您也吃一点吧,别白费了厨房的一番苦心。”淮王妃赵氏,赵辉之女,作为罪臣的女儿本应该要查办的,但皇帝还是没有追究她的责任——至于康妃那边,淮王也知道,这是父皇要求自己好好地“管束”母妃。这事作为儿子,他做不了,但正因如此,才需要自己“大义灭亲”,对康妃严加照看。
然而,就从那天来到王府开始,康妃对自己,对妻子的态度都很恶劣,嘴里所说的话十分难听,一边责骂这个,另一边训斥那个,精神似是不正常。但淮王也请来了淮安府中的最有名大夫,却得到一切安好的回复。
“为什么你不起兵!母妃为你操心操劳,不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登上那位置,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吗?”康妃对着淮王的怒骂毫不遮掩,吓得赵氏连连撤手。她知道父亲因为牵连了某个大案遭到惩罚,但谁知道,自己的婆婆康妃居然也参与了其中。
起兵?母妃只会开玩笑。
淮王无奈地垂下了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且不说这淮安府到京城的距离,那位拥有实权的宁亲王,也一直在盯着自己;更不要说,那些洪门的眼线,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王府的门口,生怕不知道他们是来找茬的。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这些人的存在,让淮王感到了担忧。他们,难不成是宁王府的眼线?那自己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牵制藩王,还是被他们监视?
然而,这些话淮王从来不告诉自己的母妃,只希望她不要太过担忧,但现在的情况,他也不得不说明几番,表示自己做不到。
这对康妃而言,她自然是半信半疑,表示哪有权势这么大的王爷?就算真的有,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野心吗,这不趁机造反夺了位!
听了康妃的话,淮王一时间沉默下来,对此不发表任何的看法。一直到今天晚上,淮王还在思考这些事情,想着如何摆脱如今的局面——母妃想要自己造反,而自己却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这都是哪跟哪啊?
“王爷,梁王已经抵达京城了,还带着他的一众家眷。”
淮王的一位偏将将京城的消息如实汇报出来,显然这消息还是慢了点,差不多一个月才回到淮安。这很正常,因为太子手下的东厂,一直在盯着各路势力的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皇帝和太子知道,但里面的消息,自己能打探多少,就得看机会了。
“看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都会被叫去京城的。”淮王自顾自地说道,心想着到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见父皇,还要考虑到宋王、端王两个人他们是如何准备的。只是,当前的情况,得让母妃明白,现在不是什么好机会。
……
次日,昨晚又被教训一顿的梁王从床上醒来,准备着自己的洗漱,之后便是去养心殿去拜见皇帝。由于时间晚了些,梁王夫妇被安排在皇宫的一处偏殿居住,距离养心殿并不遥远,也更靠近东宫。这样的布设看起来是皇帝故意而为之,但梁王想不了那么多,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
在王启发完一通火后,便向梁王询问起其他几个弟弟的事情——宋王、端王、淮王这三人,在平日里过得如何?梁王与他们暗中联络的事情早就被识破了,所以也不为此担心自己的前途——反正都要被骂一顿的。
“回父皇,三位弟弟的书信告诉儿臣,他们过的都挺好的。就是老五那边……康妃娘娘……”
虽然淮王给梁王的书信中没提到自己的母妃,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抱怨和困惑,梁王还是能感觉得到的。他们之间的密信来回较为顺畅,但除了老四——
三个月才能有一封回信,但其他王爷之间,只要道路通畅,几乎一个半月就能有个来回。
也是,在贵州那个偏远的地方,他们之间书信不常往来还是情有可原。比起其他的兄弟,老四端王距离京城更为遥远,手中也有一些兵马,似乎是更为人所忌惮。同时在那里,淮王几乎没有什么竞争对手:云南的黔国公、湖南的襄王、四川的蜀王都离他不算很近。
不管皇帝的用意如何,梁王只觉得,父皇难不成对老四也存有猜疑了?还是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起梁王自认为忽高忽低的野心,宋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还有淮王那种“困窘”的遭遇,端王的处境稍好,当然他的政治手段玩不过那些旧勋贵倒是真的。
“没事,只是朕随口一问,当唠家常了。”皇帝察觉出梁王的疑惑,但没有解释下去。他的几个儿子们在外省始终是平衡地方豪强和勋贵的一把秤砣,所以他们不能回京供养——这是某位阁臣提出来的建议,但没有得到王启的同意。而昨天的一番“恐吓”,也让王启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而,皇宫对四位藩王的监视并没有停止,尤其是东厂那边,最近在京城的某个客栈发现了几名探子,他们来自端王、淮王两个王府,差不多就是他们留在京城的门人。
看见皇帝在思考些什么,梁王自请离开,表示自己身为亲王,总在皇宫不合规制。所以在皇帝的准允下,他带着妻子儿女离开了宫中,回到了王府。没办法,他可不想总在这里转来转去,特别是遇见皇嫂。这人,从来与自己对着干。
梁王出宫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太子那边,他倒是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折腾得有些劳累,自己还没穿好衣裳,就惹了一阵风寒,病情不重,但很不舒服。
“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点破事病死的。”冯丽萱刀子嘴豆腐心,对着太子满是没好气,但私底下拉着一帮院判御医赶紧来东宫诊断,“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穿好衣服,天天想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
昨天太子没和太子妃同床而眠,而是去了一位嫔的房中,仿佛是开了第二春一样。弄得东宫昨晚很不安宁。
冯丽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在太子生了病后,就直接给那嫔禁足了十日,抄写佛经典籍,让她长长记性——同时也给太子提个醒,这都多大的人,还不知道节制一些?真以为自己还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嗐,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儿子了……真希望儿子和你不一样,别天天围着一帮莺莺燕燕转来转去。”冯丽萱瞥了太子一眼,眼前的老男人就是个负心汉,说什么喜欢啊、爱慕啊,结果过了门才知道,这太子的私德真不怎么样,也就比起楚王爷好上那么一点。
“少拿楚王和孤比。”
太子听这意思,是太子妃嫌弃自己呗?那他不也比满是妃嫔的楚王好?说着,他恨不得吩咐刘志赶紧拿来东厂的奏报,让自家媳妇儿好好看看,最近楚王又惹了什么事情——这三个月,楚王又纳了六位美姬,而且还是从乐坊司要了人,把楚王妃都给惹毛了。
太子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比起楚王,道行还是浅了七八分,太子妃的抱怨不足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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