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渊几乎隔三岔五就给鱼晚棠写信。
通常是,这封信刚回完,下封信就又来了。
鱼晚棠从来不知道,他是这般絮叨之人。
他的信,在鱼晚棠看来,是诸多抱怨求怜爱。
比如,他抱怨行军路上条件艰苦,怀念她的香被暖衾,怀念她做的热菜热汤……
最重要的是,想她,想得睡不着觉那种。
有些露骨的话,更是信手拈来,弄得鱼晚棠每次看信的时候还得偷偷摸摸,还会看得面红耳赤。
但是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她也不习惯没有霍时渊痴缠的日子。
很想他。
可是她不能说。
鱼晚棠非常怀疑,自己要是透露出分毫,霍时渊就能不顾大局,只身返京。
非但如此,她还得安慰霍时渊,表示自己和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南下,速战速决。
这日,她写完一封回信,又想着给霍时渊带点肉干。
如意笑道:“世子妃,您前些日子做的肉干都好了,您在一旁看着,奴婢收拾。虽说您怀相好,但是总归还是要好好养着。”
鱼晚棠这一胎,真的非常省心。
到现在两个月,完全没有孕吐过,最难受的时候,也就是胃口不那么好,而且只有几日。
其他时候,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身体也不觉得沉重。
鱼晚棠经常忘记自己是个孕妇。
“好。”鱼晚棠笑道,“这一批都给世子带去吧。”
“是。”如意道,“您初三看着人做的那批,过三四日,也该好了。”
“那些留着送人。”鱼晚棠已经盘算好了,“拿二斤回去,给我爹下酒;婉仪公主喜欢,给她送一些……”
婉仪公主怀孕反应很大,愁坏了方敬宇。
安大夫就被请去了好几次。
好在这会儿,反应都过去了,婉仪公主折腾得也只剩下半条命。
前几日鱼晚棠去公主府看她。
——方敬宇已经做主,让她搬回了公主府,他去公主府“侍寝”,这事情让鱼晚棠笑了很久。
婉仪公主靠在榻上,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把鱼晚棠吓了一大跳。
“安大夫说你没事了,怎么还这样?”
婉仪公主对她笑笑,伸手拉她到自己床边坐,“确实是好了不少,之前吃什么吐什么,几乎怀疑要被生生饿死。”
“你这真是受了大罪,好在都过来了。这孩子,日后必定是个孝顺的。”鱼晚棠安慰她道。
“我看会和驸马是冤家。”婉仪公主道,“驸马偷偷让安大夫给我开堕胎药,被我发现了。”
鱼晚棠:“……他是不是有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你商量一下?你都受了那么多罪,再不要……”
“是之前的事情了。他去找了母后,”婉仪公主道,“和母后商量说不要这个孩子,怕我有个好歹。我自己其实也怕,只是舍不得,这是一条命。”
“你没和他吵?”
“吵了。”婉仪公主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自那次之后,我就好了很多。可能肚子里的这个,也知道他爹心狠手辣,再折腾下去,他爹要容不下他了。”
鱼晚棠哭笑不得,“那可能真是,欺负你性子绵软。你还是要多补一补,你这脸色,我看着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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