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仿佛被击中,遥远的台词,她自己险些都忘记了,骗人家说看过99遍,其实只有两遍,在那一天的行政楼前,上他车的前一天才重温,所以信手拈来。
过去这么久,她早就不记得墨镜王的爱情哲学,也好似忘了她从前也真的笃信过,一生一世是一种谎言,雾水情缘才是人生的真相。
“对。”她点着头。
苏云梨说:“我记住了,共勉。”
她轻轻一笑,弯起的嘴角好似在释怀,憔悴的眼神却又缺乏一点往前看的决绝。
苏云梨走在廊间的风里,纪珍棠从后面看着她。为了方便,反正快去快回,苏云梨出门时就没穿外套,单薄的身上只挂了一条秋季的绸布睡裙。
她觉得她很瘦弱,需要一个拥抱,坚定一点。要密不透风,要紧紧裹住,让她被爱意环绕,让她有任性撒娇的本钱。
纪珍棠把睡衣顶端的扣子系上,也缩着肩膀走进凛凛的风里。
她们何尝不是同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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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泊洋有“客人”。
赵航领着赵斯齐来的时候,步伐显现出几分狼狈慌张。
赵家的珠宝企业被收购的消息传出来,就在上一周。他们赵家苦心经营二十余年的企业,尽管近来风雨飘摇,已经在向下走,但总有人想着竭力挽救,从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掉了招牌。
一夕之间,家里顶让人掀了,抬头一看,早变了天,浑然不觉。
收购赵氏珠宝的就是泊洋大名鼎鼎的钟先生。
两个人被拦在一楼大厅。
晴朗的日子,这栋玻璃盒子一样的大楼被照得透亮,被洒进来的晴朗的蓝笼罩,但赵航的心情并不晴朗,一个企业家,在门口和保安难堪地推搡,他甚至有些卑微,说着:“我要见钟先生,麻烦让我进去。”
赵斯齐跟在后面,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觉得有点丢脸,扯他衣袖:“爸,你别……”
赵航指着他,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
面对保安,又转而做出一副可怜相:“或者,能不能让他出来?他要是忙,你跟他说约个时间也行。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我们赵家的公司真的不能卖出去,真的不能,麻烦你转达一下。”
“我都没能跟钟先生说过话,还替你传什么话?”保安也很无语:“这么想见,去外面等着吧,据说钟先生他今天——”
话音未落,几个推搡拉扯的同时噤声。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沿着挑空的大厅往上看,三楼露台,钟逾白高高地站在那里,低眉朝下,望着底下的风波。
男人西装革履,气质斯文儒雅,眼里没什么情绪,也并不十分冷淡,他的面相就是温文尔雅的,从没有漠然凌厉到用眼神就把一个人杀死。
却有一种让人盯久了就会后脊发凉的深沉。
“通融一下吧钟先生,我让赵斯齐来给你道歉!”赵航把孽子拽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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