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家庭情况就是这样的,她说:
我吃得最好,因为姐妹7人,我有3个哥、3个姐,我最小。全家人都疼我。
秀说:
因为哥哥们都大了,数我小,父母恨不得所有的好吃的都让我吃。
敏也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受到父母的照顾:哥哥跟我不一样。我吃得好。小时候,俺家开磨坊卖香油,芝麻磨成香油以后,撇走上面的油,下面的是酱,俺家吃饭时,拿干粮蘸着酱吃。芝麻酱分两层儿:上面一层稀的,油多;下面一层稠的,没油。俺俩哥哥吃下面的,上面那层好的撇出来留给我吃。
芬强调了照顾幼儿的标准,她说:
不一样。谁小就疼谁。都没有营养,饭都吃不饱,谁吃过(营养品)啊?俺爹在供销社上班时,有次拿回家四个小窝头,那时候正发大水(1962年),没吃的。俺爹悄悄给我和姐姐吃。发大水那年,我记得哥哥们在水里逮鱼,我和姐姐往家抱(鱼)。
立这样概括农民的食品分配标准:
庄稼人一般都是偏向小的。小的那个无论男女,都受宠。
生也强调照顾幼小孩子的分配原则:
在俺家一般是谁小给谁吃,跟男孩女孩没多大关系。
类似的说法还有:
有好吃的要留给弟弟吃。他小。有好吃的要留给我。哥哥姐姐们都拿我当下一辈人看待,很疼我。一般照顾小的。这个不一样,有好吃的要留给弟弟吃。他小。
一样,但一般是让给小的吃。
有的女人说,受照顾的对象是老人和幼童。义说:
没嘛(什么)好营养品,俺那小时,连吃的都没有,还营养品呢。俺记得俺奶奶给做榆面窝窝,我吃不下去。她哄我说,到共产主义,家家吃馒头、蘸白糖。俺们听见就笑话她,谁见过馒头、白糖是嘛(什么)样的啊!家里嘛(什么)都没有,要是有点儿吃的,也得先济老的、小的,哪轮着咱的?
灯也说:
有好吃的要留给老人和弟弟。
平家则是只照顾老人:
一样,一样地吃饭,吃多吃少有区别,吃好吃赖没区别。但是家里一般有好吃的,都是给老人留着。
除此之外,有一些家庭在吃饭问题上是不分等级的,农妇们有这样一些说法:
天天一起吃饭,吃喝都一样。一样吧。那时候都没嘛(什么)好吃的。一样吧。没拿着我不当人,也没过多地宠护。要是有好吃的就一起吃了。一样吧,有吃的全家人一起吃。
从摄入营养方面来看,性别的偏向还是比较明显的。很多女人都有因为自己的性别而得到较少食物的经历,在照顾男性、照顾长辈、照顾弱者的原则当中,不仅女孩子往往被排在这个序列比较靠后的位置,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女人们更是最受剥夺的人,她们甚至比女儿排得更加靠后。当然,在这里不能排除母亲自愿牺牲自己照顾孩子的成分。总的看来,后村的进食规则带有明显的性别不平等的特征。
教育(1)
在传统中国社会中,男女两性在受教育的机会上存在巨大差异。这种情况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有了明显的改善。从20世纪初兴女学开始,中国妇女的解放实际上是从女子上学受教育开始的。经过了一百年的努力,中国女性在受教育权利上正在拉短与男性的距离。仅以
1990年为例,15岁以上的文盲、半文盲人口在总人口中占,女性文盲、半文盲人口占女性人口的,男性文盲、半文盲人口占男性人口的。河北省的情况与全国平均水平接近,文盲、半文盲在人口中占 ;在女性人口中占 ;在男性人口中占。
仅仅从 20世纪 80年代初到 90年代中期这短短十几年间的情况看,中国社会在教育领域的变化就相当惊人:文盲半文盲人口从 34%下降至16%,下降了一半还多,即 8个百分点。其中女性文盲也从占女性人口的49%,即将近一半,下降至24%,即不到四分之一。美中不足之处在于,文盲半文盲人口中,女性始终占到七成上下,而男性只占三成,这
种情况没有大的改变。(详见表2…1)
人数(万) 比例(%) 性别构成(%)
总计 男 女 总计 男 女 男 女
1982 22996 7105 15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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