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姨娘那里怎么办?”
陈氏挑了挑眉:“你爹爹说,就叫她好生养着,她有你四妹妹专门替她请的大夫,我每个月给她拔双倍的月银,想象很快就要好了。”
“我明日和远和一道过来。”明菲有点想笑,想到胡氏还在外面候着,便道:“那我先去同三嫂说,外面怪热的。”
陈氏道:“你叫她,明日把她家的父母兄长请过来吃饭,咱们两请。”蔡光仪虽然不答应,但这个情形箩由不得他不答应。
胡氏乍一听闻喜讯,高兴得又溯又跳,别过明菲一溜烟地往家去了。行至半途,经过一条相对挟窄僻静的街道,街边围着一群闲汉,吆五喝六的赌钱,把街道堵了大半。
车夫上前去作揖请人让路,一个闲汉不耐烦地回头,晃了晃拳头: “滚!没看见爷爷们正在耍乐么?挡了爷爷的财运,拆了你的马车!”
胡氏心情好,不想与那些人计较,便叫车夫改道。
她身边一个婆子笑道:“小姐,您看那路边阴影里坐庄的人是谁?不是蔡家的四姑爷么?”
胡氏凑到窗边一看,果真是邵五。邵五穿了一身天青色的团花圆领袍子,一柄纸扇收拢斜斜地插在颈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两个反扣在一起的碗,嘴里嚷嚷着,脖子上的青筋鼓得筷子粗细。更稀奇的是,他身边抱着膝盖,皱着眉头,穿雪青色袍子的那个七八岁的娃娃,竟然是龚远季。
邵五这样的人,怎会纠亲这样一群闲汉躲到这种巷子里吆五喝六的赌钱?还带着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者热闹。胡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弱质女子,将这些日乎来龚家二房与邵家闹的事联系起来默默一想,便知其中必有猫腻。
那婆子笑道:“这事儿关系到龚家,龚大奶奶对咱们不错,要不要提醒她一声儿?”
胡氏冷笑一声:“你是糊涂了!关龚大奶奶什么事?邵家五少奶奶不屑于与她这几个娘家姐妹来往的,这龚家二房见不得大房,何况这邵五和这龚四乃是亲亲的姑表兄弟,亲着呢。能怎样?告诉龚大奶奶干嘛?说不定她去说了,人家还嫌她多事呢。少见多怪,走!”
申正,龚远和与同僚别过,带了洗萃跨出府衙大门,只见看门的衙役望着他挤眉弄眼的笑,“龚大人,怎地这时候才出来?有人等您呢。”
龚远和与这些人向来交好,闻言也不恼,笑道:“谁等我来?”眼晴四处一扫,就看见自家的马车停在街边不起眼处,金簪正挑了帘子往这边看来。心头一跳,随手扔了一锭碎银给那两个衙役,快步朝马车走去,猛地掀开帘子,迎面捶上明菲笑吟吟的脸,呆了呆,轻吐一口气,笑得如同百花开放:“你怎么来啦?”(未完持续,如欲知后事如何
第189章 退亲
明菲笑着拉他上车:“我特意来接你”
龚远和刚坐下,就得到几个摸着还在冰凉的李子,明菲笑道:“胡氏来寻我打探消息,我便回了家。这是才从井里拿起来的李,你模模也凉爽。”
话音未落,就见龚远和将那李子掰开,塞进嘴里去,嚼得咯嘣作响,一双桃花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合簪在一旁看得分明,轻笑一声,转身向外。
明菲被笑得不自在,伸手捏上他的脸颊:“没见过还是怎么的?”龚远和顺势捏住她的手,抚了几下,轻声道:“这双手冰肌玉骨,比什么井水湃过的李子解暑得多。”
明菲暖了他一眼,见他满眼的欢喜,想想便把本来想同他商量送陈氏等人上路的那些话咽了下去,反手握住他的手,轩轻靠在他身上,低声道:“累不累?”
龚远和微笑着将她楼住,低声道:“本来很累,可是现存不累二人也不管有多热,互相依靠着,一言不发由着马车种前行。金簪看这二人的模样,似乎也是不想马上回家的,便和洗萃低声商量了几句,回头道:“大爷和奶奶要不要去吃上次的凉粉,今日夫人正好给了食盒装果子,将果子倒出来用包袱皮装了,用食盒去装凉粉。花妈妈她们也尝些。”
龚远和笑道:“这丫头,什么都由你安排好?还问我们的意
金簪看他的脸色便知是允了,高兴地喊车夫扭转车斗朝着卖凉粉的地方去。仍然要排队,龚远和仍然先递给明菲。只是此潘明菲却是叫他张嘴,喂了他一口。
龚远和本就不是个老实的,见明菜主动,立刻变被动为主动,夺了凉粉控制权,自己一口,再喂明菲一口,一碗凉粉竟然被他品出了海参鲍鱼的滋味。
金簪端着一碗凉粉过来,洗萃人小鬼大,拉了拉她,“莫要去凑热闹。等着拿赏银就行。”
果真龚远和心情大好地赏了二人各一两银子
眼看天边晚霞灿烂,几人方赶车回家。还不曾到家门口,就看见龚远秩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在街口东张西望,看见马车过来就赶紧迎了上去,带着哭腔道:“大哥大嫂救命。”
龚远和诧异道:“怎么了?谁要你的命?”
龚远秩道:“苏家来人了。要退亲”俗话说,好话不出门,坏事行干里,到底还是躲不过,若是龚婧被退亲,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当然要喊救命。
明菲与龚远和进了二房厅堂,只见厅学正中的桌上摆放着各色礼品,龚二夫人尘在主位上,面色灰败,双眼冒火,嘴唇抿得紧紧的,她身后并不见惯赏伺候着的朱姨娘。赵婆子并几个年轻的媳妇子和丫鬟围拱着一个穿豆沙色裙子,棕黄色上衣,插一只玉簪,戴一对裴翠耳环,双颊寡瘦的女子坐在她对面,那女子亦是把一张脸板得紧紧的,面无表情。
见龚远和与明菲进去,龚二夫人的脸上显出几分活气和期盼来,忙忙地道:“杨大奶奶,这是我侄儿和侄媳妇””
龚远秩忙低声与龚远和与明菲介绍:“这是苏家的大姑奶奶。”也就是龚婚棋那个未婚夫的姑母,此番苏家来退亲的全权代表。龚远和与明菲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与那杨大奶奶行礼问好。杨大奶奶对着二人却也没给脸色看,笑眯眯的回了礼,还夸了龚远和与明菲几句:“难得啊,我们在乡下都听到了肾坑俪的好名声。上次大奶奶去我娘家,我不曾见着,此决总算是见着了,不虚此行。”仿佛是故意说给龚二夫人听,一连用了两个形容词,“孝梯仁厚,急公好头,这才是读书人的楷模。”
龚二夫人脸色十分精彩,觉着人家句句话都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实在是叫人难堪。她此时又害怕又痛恨又愤怒,怕的县苏家坚决退婚,再无转圜:恨的是不知什么人去乱嚼舌头,棒打鸳鸯缺德:怒的是苏家目中无人,如此张狂。只是心中不管有多少愤怒,都只能忍着,不能发作,硬生生将两肋憋得生疼。却不曾想过。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先种下了因,才会有今日的果。
龚远和谦虚了几句,问龚远秩:“姑母的住处可安排好了””龚远秩知道他是在和稀泥,又见杨大奶奶给足他面子,心中抱了几分期许,正要开口,杨大奶奶已经抢在头里开了口,“肾侄,不必麻烦了。我随行的家人已经在仙客来定下了房间”
明菲笑道:“姑母远道而来,家里这
么多的房子,怎能让您到外面去住?务必要多住几日,让我们做东才好。”
杨大奶奶微微一笑:“此次是不得不来。我家中事务赘多,原也没想过要在这里久待。只待这里事情一了就要回去,大奶奶若是想做东,以后有的是机会,此番情势不同就罢了。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你们婶娘讲,你们忙,就不必陪着?”
这意思是要明菲和龚远和不要管闲事,赶紧避开。垄远秩见对方油盐不进,势必要将目的达成,可怜巴巴地看着垄远和。垄远和无奈地朝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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