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次日早餐时间,安迪简单介绍下,林谧才得知家里之前的陈先生,陈路远,两个月前才刚刚辞世,所以还是少年的陈恪西成了新的“陈先生”。
&esp;&esp;餐桌上,陈恪西斯文有礼,全然不见前晚的傲慢。他甚至看似友好地主动握住她的手,微微弯起唇角。两手松松交握片刻就马上分开。肌肤相触,体温交换。但林谧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疏离。她尽力忽略心中的不适,礼貌地抿嘴一笑。
&esp;&esp;听安迪讲到林谧要在家里长住,看了一眼林谧乖巧的样子,陈恪西对此不置可否,只说:“听妈咪的。”
&esp;&esp;之前家里陆续来过两个谭小姐借住,与他年纪相当,面容早已模糊,他记不得了。安迪的用意显而易见,无非想靠年轻男女的亲密关系将陈谭两家的利益捆绑。而他也不明确拒绝,只是主动避开相处。时间一长,独角戏唱久了,年轻女孩感觉无趣,自然知难而退。所以至于这位姓林的小姐,是否真的仅是安迪的朋友的女儿,他也懒得细想。
&esp;&esp;不过多时,陈恪西放下餐具,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你们慢用。”安迪点点头。林谧却不自觉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在夏日的清晨阳光中走远。转头触到安迪探究的眼神,林谧莫名脸热,连忙低下头继续用餐。
&esp;&esp;早餐过后,她听从安迪安排,坐车去语言学校上课,继而九月一到,安迪替她办好入学手续,她就到一所排名靠前的学校上学。只是从那顿早餐结束后,林谧鲜少与安迪碰面,也再没见过陈恪西。她问过管家佣人,都说先生经常在家。这不免让她有些困惑。
&esp;&esp;九月尾的一天,安迪照常派司机来学校接她下课。路上司机告诉她,陈恪西的生日宴就在晚上。
&esp;&esp;一到庄园,林谧冲进房间,翻出她从东京带来的晴天娃娃和一方日式手巾,再从抽屉中挑出一张漂亮的信笺。林谧握笔想到好多话,但没写几句,却发现掌心濡湿,手抖不停,写出来的字都不像样。她伸出左手按住胸口,听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又快又响。
&esp;&esp;林谧呆住了。
&esp;&esp;这是出于礼貌的礼物吧?
&esp;&esp;脑中闪过一双讥嘲的眼,她将写过的信笺揉成一团,重新挑出一张小卡片,写下“to&esp;kurci:&esp;happy&esp;birthday!iko”然后将卡片贴在娃娃的纸盒内壁,再用手巾包裹起来,最后打上一个蝴蝶结。
&esp;&esp;也许这份礼物可以让她至少和他做个朋友。
&esp;&esp;笙歌响起,楼下的人声慢慢沸腾。陈恪西打开房门,不期然地碰到刚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林谧。只见她一脸愕然,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藏着什么。
&esp;&esp;陈恪西没有太在意,直接阔步往楼下走去。
&esp;&esp;陈路远辞世后,因他年纪尚轻,生意暂由安迪打理。集团内部人心不稳,诸事不顺。尤其陈路明、陈路升两人野心勃勃,暗地里结交资本,联系银行,企图截断集团部分现金流,将陈路远之前因项目抵押出去的部分股票弄到手。所以安迪才为他办了这个十七岁生日宴会,试图借此机会郑重把他推出去,拉拢资本雄厚的生意伙伴,提振重要股东的信心。
&esp;&esp;林谧木然得跟在陈恪西身后走了几步,停在楼梯中,看到陈恪西穿深蓝礼服,戴银色菱形领结,头发也用发蜡整理得很好。楼下的人来来往往,推杯换盏。在安迪的陪伴下,他周旋其中,谈笑风生,看上去颇为游刃有余。
&esp;&esp;她曾经安慰自己,庄园那么大,没有碰面很正常。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住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两个多月以来,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见面。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这个事实比安迪阿姨的冷脸更令她难堪。
&esp;&esp;林谧无力垂下双手,感到一股自从来到伦敦后一直压抑的酸楚终于从心底渐渐漫上鼻尖,热了眼眶。
&esp;&esp;这时,几个女孩走上楼梯。其中一个女孩比她高出不少,十六七岁的模样,充满敌意地问她:“你就是那位住在这里的林小姐吗?”
&esp;&esp;“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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