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窒息感消失了,盖在我脸上的纸也被拿掉了,我张大嘴巴狠命地呼吸着,甜美的空气再一次进入我的鼻腔,顺着气管缓缓而下进入肺中,舒服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呻吟,全身柔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我眼前也逐渐地清晰起来,刚才的窒息让我的感观失灵。此时,我的面前又多了一个穿军装留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正在大声地训斥狱警,和拉希德争吵着。重新回归大脑的意识告诉我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现在噩梦暂时结束了。
争吵了片刻,拉希德面红耳赤地悻悻离去,看来他对这个人有点忌惮。
一个狱警重新给我找来一身囚服,穿上后我又被拖架着带回牢房,临走时,这个军官还仔细打量了我两眼,看得我挺不自在,全身毛毛的。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和拉希德不合,还是我有救了?我一边给伤痛的部位拿捏按摩,一边思考着,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动静,拉希德也没有再来找过,连狱警也不来骚扰了,但我却感觉到这种平静多半是暴风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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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线生机(1)
世上没有人愿意陪伴别人下地狱的。(欧洲谚语)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是不知道结果的等待更是难熬。我的脑子一团糟,心情极度烦乱,身上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耳朵有时还有点轰鸣。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也许给我判刑后她就没事了,可以回到中国,再也别想着到这个国家打工了,她由于受到惊吓浑身发抖哭泣的样子就像是在昨天,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却把自己的命搭上了,但我不后悔。
想起我父母双亡后,饱受世态炎凉,人间冷暖,我已经受够了。是组织把我收养了,供我读书给我饭吃,却是要我帮他们杀人。我虽然叛逆却不极端,我不想杀人,却又无法摆脱,就像大海里的浮萍,丝毫没有方向。
昨天,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看到了我的父母,那是临死之人的幻象,但又真真切切地在我眼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死后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可是我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我想起母亲的临终遗言,她让我好好活着,不要犯错。这两条我都违背了,即使见了父母,他们也不会高兴的。
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润了,真是不甘心啊!我才22岁,我不想死,可我又在劫难逃。生是什么?也许生就是等待死的一个过程吧。中国人讲,一死了之,一了百了。我不出卖组织,也对得起韩教官,对得起组织了,救了那个女孩,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对不起苏里曼和他的保镖们,那就用我的死来偿还吧——人总是要还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舒服多了,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连从床上爬过的蜘蛛也觉得可爱了。
现在是一月份,正好是印尼的雨季,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牢房里的闷热稍微减了点,隔壁的狱友们对这样的天气很满意,从一阵阵的喧笑声中可以听得出来。
晚饭后,我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昨天在车库里救我的那个军官。从狱警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看出此人在监狱里颇有威严,昨天混混沌沌的没有看清,今天我才看清楚这个“恩人”。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使他臃肿,炯炯有神的眼睛非常深邃,城府极深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霍先生,好点了吗?”他竟然撂出这么一句开场白,让我惊讶不已。
“谢谢你,好多了。”我小心地防范着。
“你不用紧张。走吧,到我办公室来坐坐怎么样?”
我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
“这是我们监狱长,伊斯梅尔上校。”一个狱警在门口接了一句。
“呵呵,不管怎么说我昨天救了你,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伊斯梅尔笑着摆摆手制止了狱警。
“原来是监狱长先生啊,好吧。”现在已经这样,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还怕你吃我啊?我打定主意,看看他这葫芦卖的什么药。出了牢房,伊斯梅尔走在最前面,我跟在后面。
一路上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这个家伙,不会是和拉希德一道来算计我吧?正在思考中,伊斯梅尔的办公室到了。在三楼的最东头,我跟着进了办公室,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四处打量,一张三米长的胡桃木办公桌,两排胡桃木文件柜,豪华的真皮沙发,墙上还挂着镶金边的麦加圣房,整个房间还有一股子不知名的香料气息。在监狱里算是个好的所在了。
“霍先生,请坐。”伊斯梅尔坐在办公桌后,对狱警使了个眼色,狱警会意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
第二章 一线生机(2)
“伊斯梅尔上校,你找我有事吗?”我先试探一下。
“你很奇怪吗?昨天我救了你的命,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至于我找你吗……”伊斯梅尔卖了个关子,斜眼瞅了瞅我。
“哼,你救了我的命,这话怎么说呢,我是中国公民,拉希德敢在法庭没有审判以前把我处死吗?”也许他和拉希德是一丘之貉,想从我身上抠点钱,印尼真他妈的是个*的国家。
“霍先生,你还没有定罪,按说应该归警方羁押,不应该在重型监狱里,我想你还不明白这里的情况,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伊斯梅尔上校,我没有钱,没什么事的话我回牢房了。”我抬脚就走。
“等等,年轻人就是爱冲动。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求财,只是想帮你。”伊斯梅尔站起身来,那神情像在教育一个犯错的小孩。
“想帮我?怎么帮我?”我的脚步一下子刹住了。
“坐下,坐下,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都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伊斯梅尔从一个保湿盒里抽出两支COHIBA雪茄,递我一支,我也不客气地接住了。
“抽雪茄有助于思考,这可是古巴的高档货。”伊斯梅尔将雪茄剪掉一头,给我点上,浓郁饱满的香气确实是惬意的享受,只是昨日受创的肺部有点吃不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我差点把眼泪逼出来。
“抽雪茄应该慢慢来,像品红酒一样,不要太着急。”伊斯梅尔看来挺会享受。
“OK,伊斯梅尔上校,我相信你是好意,你说你帮我是怎么回事?”咳嗽停了之后,我想再探探他的口风。
“好吧,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你目前的处境很危险,审判结果无论怎样你都会死,我是个军人,不懂刑侦和法官怎么量刑,但我了解过,你的手法与军人无异,甚至更狠,至于外边传言你是职业杀手的说法也就不足为怪了。中国警方给的资料上说,你没有当过兵,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你的监护人在你成年以后也就不再管你了,对吧?换句话说,也就是你没有雄厚的资金和后台把你捞回去。”说到这里,伊斯梅尔停顿了一下,察看我的反应。
“没错,但我不是杀手。”我此时摸不清伊斯梅尔的意图,只能小心地提防。
“呵呵,印尼有句谚语,狗变不了温驯的小猫。你是不是杀手瞒不过我,也瞒不过法官。其实你是不是杀手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即便你不是杀手,这次审判你获死刑的可能性最大,在印尼被枪毙后,考虑到你是中国公民,我们可以把你火化后交给中国大使馆。如果你是杀手,会有更多拉希德那样的人来找你麻烦,得到他们想要的之后,你会死得很惨,甚至等不到审判。”这时,狱警送进来一壶咖啡给伊斯梅尔倒上,伊斯梅尔示意他也给我倒了一杯。
“伊斯梅尔上校,你为什么不和拉希德一样呢?有钱赚还不得罪人,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帮我?”等狱警出去后,我忍不住刺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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