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弘晖这般说话,弘皙却不免侧目一二分,含笑道:“弘晖说地极是,弘历如此大方,倒是显得我小气了些。”
上前与弘历撞肩为礼,轻笑道:“我一时心中气闷,不免话里有些冲撞了你,你可要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
弘历哈哈大笑,笑里带着爽朗和温和,将手搭在弘皙肩上,笑道:“弘皙大哥,你也是知道的,京城里有一家极好的酒楼,那就是南宫家的云上飞云楼了,近日新做了好些极美味极考究又极精致的菜肴来,我们去尝尝?”
弘皙沉吟道:“虽然当年亦曾在飞云楼上用过茶点酒菜,然则此时我奉旨居住郑家庄,不得皇上意思,原是不得进城。”
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恨意,那雍正如此行事,心狠手辣,当真是不容丝毫有危险之人居住京城,以保他千秋万代。
郑家庄的亲王府,纵然是千间居舍又如何?原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京城中的紫禁城,当年的毓庆宫才是他的家。
父亲圈禁,兄弟额娘们流离失所,至今,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是居住在圈禁了父亲的咸安宫中,虽然衣食无忧,可惜却没有了自由的天空,剩下他一个人,带着一府里的妻妾儿女,又情何以堪呢?
弘历闻言却是一笑,道:“你当我们是为何亲自过来的?一是皇阿玛吩咐我们送了好些东西,给大哥和几位大嫂侄儿侄女。二则就是请大哥去城里小住些时日,新年了,你是皇玛法的长孙,自然是该当进城里去拜祭拜祭皇玛法的皇陵,也要让皇玛法在九泉之下心里欢喜,也是尽到了我们后辈子孙的孝心。”
弘皙怔了怔,轻声道:“听着你的意思,竟是我亦可自由出入皇城?”雍正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可是要夺取他想传给弘历的皇位,如今倒是一团迷雾,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弘晖亦道:“正是,很不用心里疑惑,这话是我和弘历一同听到的。再说了,”说着,不禁舔了舔在风雪中有些微干的嘴唇,有些垂涎地道:“飞云楼里的酒菜,多是月儿想出来的,也大多都是江南的口味儿,想讨皇额娘的欢喜,说什么我都得过去尝一尝。上一回她从飞云楼带进宫中一些,至今还是让我齿颊留香,念念不忘。”
说得弘历大笑起来,道:“大哥,你真是没出息,不过就是月儿的一些酒菜,就买了你的心了。不过倒也是,你本就是小馒头么!月儿还真是能讨皇额娘的欢喜,知道皇额娘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她就变着法子吩咐人做些好吃的东西给皇额娘吃。瞧着,她只怕倒是别有一番居心。”
譬如,皇家子女,都是皇上下了圣旨指婚,月儿这么做,皇额娘吃得舒心,人也高兴了,皇阿玛心里也欢喜,少不得会答应她一二条件。若是她开口,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皇阿玛是当年吃过苦头的,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哼哼,倒是弘晖大哥舒服,时常跟着皇阿玛理事,也去草原走了一遭儿,倒是白白得了一位青梅竹马的小美娇娘。
弘晖斜睨了弘历一眼,淡淡地道:“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孩子气似的。”
便也不理会他,径自大步往外头,让弘历越发生起气来,弘皙却是极淡然地一笑:“既然要去,你还站着做什么?”
飞云楼,依然矗立在京城之中,周围楼阁林立,却多是南宫家的产业,可见富甲天下绝非虚名。听说,这些,都是当年林如海的留给皇后娘娘的后路。怪道当年皇玛法康熙大帝,竟是对她这般宠爱,也对当年胤禛另眼相看。皇玛法走得虽比林如海晚上多年,可是若真是论起运筹帷幄来,他竟然没有胜过林如海,不过九泉之下,只怕他们还在相斗呢!
弘历与弘晖已经在来路的马车上换上了便装,冬日薄衫,越发显得人物俊雅风流,弘历却是越显得多情。
弘历一路上嘻嘻哈哈,笑谈不绝于耳,皆是历年来他所走过的山川风俗,瞧着倒是个顽皮淘气的邻家少年,飞扬的双眉,狭长的凤眼,更让人如此觉得。若是不认识的人,还真是不会想到,他竟是当朝皇上皇后的宝贝疙瘩。只是那瓜皮小帽镶嵌着一粒龙眼大小的明珠,莹然生光,衬得他贵气卓然。
飞云楼是弘历兄弟姐妹几个常来的地方,便是掌柜的,亦是雍正黛玉的心腹之人,见到三人进来,早已上来打着千儿请安,笑吟吟地道:“瞧着今儿个天气好,想着几位爷们会过来,早已收拾妥当了雅间,各位爷里头请。”
弘历听了立即笑道:“倒是没想到,老东西你倒是神机妙算起来了,什么时候也给爷算算,何时添了个胖小子。”
眼里的促狭之意,让众人都笑起来,弘晖啐了他一口,道:“你只管在这里嬉皮笑脸,仔细回头让傅恒知道,告诉你媳妇去。若是你媳妇在额娘跟前说上一两句,你可仔细了你的皮,这样的事情也拿出来说笑。”
弘历笑吟吟地道:“这可奇了,我们在这里说话,谁还巴巴地跑到老六跟前说去?老六那是个极端庄稳重之人,额娘时常夸赞的,哪里能学三姑六婆这般嘴碎?再说了,敦儿是个好人,比额娘还贤惠些,更不会去额娘跟前告她夫君的状子!”
说得倒也是十分有理,让弘晖点了点头,有些拿他不是办法。
兄弟三人刚举足上去,便听得上头清脆玲珑的声音道:“怎么才出来一遭儿,就听得有人说我的是不是了?包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若是果然痒了,我这里还有小梅子的鞭子,我的手也有些痒痒儿的,想抽你几鞭子呢!”
弘历闻言,愕然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上栏杆旁,竟是林林总总好几位衣饰雅致的女子,黛玉、敦儿以及月儿星儿抱着小梅子,如花的脸上都带着光彩的笑,像是一粒粒明珠在彩缎间莹然焕彩,越发让楼下或旁人回眸侧目不已。
弘历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太相信雍正竟然会让黛玉大着肚子出宫来。
敦儿却是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自家的弘历,伪装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这是帝王最该有的功夫罢?他在弘皙跟前装得如此顽皮,道:“月儿说这里有好些新菜肴出来,极适合额娘的胃口,若是送进去,只怕味儿不如刚出锅的好,因此便陪着额娘过来用饭,倒是没想到,几位爷也都过来了。”
黛玉轻笑道:“都是自家人,你们也都上来一同吃罢,掌柜的,撤了方才的酒菜,上些爷们爱吃的。”
说着便扶着腰身,慢吞吞地往雅间里走,没抱着小梅子的星儿与敦儿急忙上前扶着,此时的黛玉,可是金贵身子。
刚刚落座,绣金红毡软帘掀起,便见弘皙弘晖与弘历进来了。
弘皙虽比黛玉晚了一辈,但是年纪上却与黛玉仿佛,黛玉归为国母,虽在外头,可是礼法不可废,便欲大礼参拜黛玉,却给黛玉抬手阻止,含笑道:“既然是在外头,就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快些坐罢,外头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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