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替战幕把脉,翁怀松来不及悲伤便将药箱里所有好的贵的药全都塞到战幕嘴里,一把一把,毫不吝啬。
那时翁怀松心里清楚,战幕的毒,他能解。
最后一次纵彷徨甚至绝望,可依旧是在翁怀松的领域内,他仍然没有放弃过,不停辨识剧毒,总有希望。
然而当他手指叩住一经腕间那刻,悲伤绝望涌起,眼泪瞬即溢出眼眶。
二李才下床榻,见翁怀松如此心中皆有了不好的预感。
温御被温宛搀到榻前,他见翁怀松如此,身体下意识趔趄,声音颤抖,“他……他与我说没事……一经说他没事……”
翁怀松叩在一经腕处的手也在颤抖,双唇抖动,只是眼泪太凶,哭的说不出来话。
李舆急忙上前将翁怀松手指抬起,自己叩指过去,大骇。
温御看着李舆的神情,他不敢问,也不敢听。
“一经大师全身筋脉,尽断。”
李舆红着眼眶,“就算能活,怕终此一生都要躺在床上……”
“祖父!”李舆音落一刻,温御再也承受不住打击,身体摇晃着就要跌倒,幸亏温君庭快步过去搀稳。
然而下一刻,他用力推开自己两个孙儿,扑通跪到翁怀松面前,双手用力握住他手臂,眼泪决堤,乞求一般,“不行……那样可不行啊翁怀松!”
翁怀松含泪想要扶起温御,“温侯……”
温御突然堆坐到地上,举起的拳头狠狠砸在自己脸上!
“祖父!”
“祖父!”
温宛跟温君庭皆护过去,翁怀松摆手。
他知道温御须得把情绪发泄出来,否则他只怕急火攻心,眼前这个也保不住。
最后还是二李强打起精神,战幕尚且昏迷,一经也须及时救治,问题在于哭也不是办法。
于是众人皆退,温御在被搀起时将怀中方盒掏出来,捧在掌心,声音哽咽着看向翁怀松,“这是一经拿命拼来的……”
翁怀松看到方盒,心中了然。
“温侯放心。”翁怀松接过方盒,重重点头。
厢房里,翁怀松在宣纸上写下几十种药材,叫李显速回御医院备药。
待李显离开,他命李舆打下手褪去一经身上血染僧袍,随即施针护住一经心脉,须得先保命!
差不多半个时辰,翁怀松抹去额间细汗,命李舆一刻不歇替一经守针,自己则褪去鞋袜,自床尾绕到战幕身侧,双膝跪下来,之后无比谨慎打开方盒,内里一枚药丸。
他不知道这枚药丸是不是能解战幕体内剧毒,可这是一经用命换回来的。
翁怀松拿起药丸,小心翼翼塞到战幕嘴里。
芳香四溢。
翁怀松随即将手搭在战幕腕处,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不管接下来有任何意外,他都无力回天了。
该用的法子全都用了,若然这枚药丸救不了战幕的命。
那也只是天意。
厢房外,温宛跟温君庭将温御扶到池塘边坐下来。
温君庭也受了很重的伤,温宛叫他去偏房歇息,这里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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