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系住了外套,扣子上面的宝石迎着太阳发出忽隐忽现的炫目的光芒。他手里拿着一根权杖,纯金制造的,杖头上雕刻家精细地雕刻出马略打败森布利亚和条顿日耳曼人叛乱的战斗场景。秦纳则穿着拉丁民族传统的宽袍,外面披着紫色的外套,外套上也镶有宝石,在阳光下发出逼人的光芒。
当他们走向那位着黑装的*时,鼓乐声停了,两位长老奉上橄榄枝,并把橄榄枝戴在了马略和秦纳的头上。这时,人群中不断发出欢呼声:“马略万岁!盖乌斯·马略万岁!伟大的马略万岁!”
马略和秦纳向前走着,频频向人们挥手致意。他们所到之处,除了毡毯两边的卫士单腿跪立外,其余的人都已跪拜在地,顶礼膜拜。一捧捧的鲜花,一把把的金屑由黄袍少女们手中撒出,金屑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在马略的头上形成耀眼的光环。
恺撒从来没有看见姑丈如此威风,在众人的欢呼中和礼拜下,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欢呼起来,跟着膜拜下去。他也为姑丈身上的威严所服。他心中那种强烈的欲望愈萌愈烈:总有一天,我也要当执政官!我也要这样威风!我也要万民崇拜!我一定要从政!
不过恺撒的眼光并不仅仅在马略和秦纳身上,而是更多的投向秦纳身后的那个迷人的少女——科尔涅利娅。她那婀娜的姿态、苗条的身躯和美妙的肩膀,表明她是真正的罗马美女。尽管年龄很小,稚嫩的脸庞却掩饰不了她那天然的美,纤巧而又美丽的鼻子,如樱桃般小巧而又红艳的嘴,一双黑艳艳的灵活的大眼睛。一头黑油油的、浓密而又柔软的卷发,直垂到她的肩上,在靠近前额的地方却用一顶满嵌白玉的银冕紧紧地束住。一件绣上金绦的无袖长袍,外面又罩上一件雪白的坎肩。恺撒的目光随着科尔涅利娅的身影而移动着。这位美丽的少女低着头走着,可是总不时地抬起头向人群扫视一下,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猛地,两道目光碰撞到了一起,科尔涅利娅怔了一下,脸一红,头又低了下去,她不敢抬头正视恺撒那充满激情和渴望的眼睛,那执著的目光简直能把她的心融化,科尔涅利娅的心怦怦地跳着。就这样,在恺撒的追视下,科尔涅利娅跟着她的父亲走到了中间的坐席。众人都纷纷地向自己的坐席走去,恺撒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在父亲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这时,一个人走到马略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马略顿时勃然大怒,权杖猛地一挥,那人立刻带着一队士兵匆匆地走出广场,马略依然是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广场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人们都有些坐不住了,交谈着,猜测着。不多久,那个人带着那队士兵回来了,队伍前面押着几个人,正是老安卡里罗斯和他的家人们。人们都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时,马略走出凉棚,手里举着权杖,高声宣布:“尊贵的先生们,女士们,对于罗马公民的敌人——安卡里罗斯,我,执政官盖乌斯·马略宣布:判处他死刑!”在马略权杖的挥动下,安卡里罗斯一家被乱棒狠狠地砸下去,呼号声响成一片,中间间杂着叫骂声,不过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慢慢的听不见了,士兵们又用烧红了的烙铁烙了两次,确定他们都已死了,再用挠子钩住他们的尸体,拖出广场,抛入第伯尔河中。
广场上出现了骚动,有哭泣声,有人在呕吐。恺撒也感到非常震惊:太残酷了!太残酷了!记得一年前苏拉篡位时,对马略派的人进行血腥屠杀,自己曾亲眼看着尤里乌斯家族的几个亲戚被苏拉处死。当时,自己也曾问起过父亲,苏拉为什么要这么残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流血。父亲只是叹息着:“这就是政治!”今天又看见姑丈残忍地棒杀了安卡里罗斯一家。难道这也是政治!难道政治就是流血、就是残暴!恺撒感到非常的困惑。
悠扬的乐曲响起来了,舞会开始了。一开始空气还有些凝滞,或许人们还没有从刚才的血腥场面中清醒过来。但是随着舞会渐渐进入高潮,人们都疯狂地跳着,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似乎早已冲得一干二净了。恺撒却没有什么兴致跳舞,他总不能忘记刚才血腥的场面,脑子里一直想着:政治?残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年时代(3)
雨一个劲地下着,如水箭般地射在地上,激起一团团的薄雾,一切都被雨洗刷得朦朦胧胧,距离稍稍隔开就难以看清周围的东西,整个罗马城都给笼在雨雾中。可就是在这样的雨天里,从一个小院里却传来了击剑声和喊杀声,一个年轻人正挥舞着短剑在雨中奋力的砍杀着,头发已经完全贴在头上,也不知是雨淋的还是汗水浸湿的。他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他的靶子——面前的一个稻草人已被他砍得七零八落,可他还在猛力地砍着、刺着。那架势不像是在练剑,却是在发泄无尽的怨愤。屋檐下,一位贵妇人在焦急地喊着:“恺撒!恺撒!你不要这样,伤着身子!”喊着的人正是恺撒的母亲奥列利娅,恐怕也只有她才能理解现在恺撒的心情。恺撒今年16岁,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罗马当时的风俗,16岁的孩子都要结婚,不结婚的会遭到别人的嘲笑,特别是他们这些名门贵族。恺撒钟情的是科尔涅利娅,科尔涅利娅也喜欢恺撒,双方也都挺般配的。可是恺撒已和科苏提娅有了婚约,而且去年老恺撒临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恺撒必须和科苏提娅结婚,婚期都订下来了。恺撒结不结婚倒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恺撒一旦和科苏提娅结婚,他就有可能失去了政治前途。现在结婚的日子一天一天迫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怎能不让恺撒焦急?雨越下越大,恺撒的剑渐渐地慢了下来,力气似乎已经竭尽,刀“当啷”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恺撒悻悻地呆立在雨中,长叹一声,走回了屋中。
夜已经很深了,恺撒屋里的蜡烛却还亮着。烛光下,恺撒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踱着,身影被烛光印在窗户纸上,随着烛光火苗的颤动,那身影也在窗户纸上抖动着。他的母亲奥列利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焦躁不安的恺撒。恺撒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只有母亲才能帮助他。奥列利娅知道恺撒平时是一个很沉稳,很有主见的孩子,只是过分着急,才会这样。她安慰着恺撒:“孩子,不要着急,先静下来,这样将来怎么成大事呢?”母亲看着恺撒,目光里充满着安慰。恺撒就是她的希望,是她的力量源泉,她不能让恺撒倒下去。猛地奥列利娅想到了什么:“我明天去跟秦纳商量一下,你先休息吧,孩子。这件事或许只有秦纳才能帮忙。”
第二天,奥列利娅与秦纳见面了。
“夫人,您可有什么解决问题的线索吗?”秦纳笑着问奥列利娅。对于恺撒的母亲,秦纳一直是很尊敬和钦佩的。这个女人独立撑起了一座将倾的大厦,为恺撒的幸福和将来奔走着,而且奥列利娅极富智谋,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难题,可惜不是大丈夫,要不然也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秦纳想着,等着奥列利娅的回答。
奥列利娅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朱庇特神的祭司是干什么的?”
秦纳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那不是祭祀朱庇特神的吗,这可是罗马最重要的祭司,您怎么了,夫人?”
“那都是些什么人担任呢?”
“必须得罗马贵族出身的人才能担任。”
“他们可以结婚吗?”
“当然可以,不过得按照共食婚的仪式进行。”提到共食婚,秦纳猛的省悟了,“夫人,您真行!”秦纳由衷地赞叹着,他已经明白了奥列利娅的意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年时代(4)
共食婚是一种特殊的古老的宗教婚礼仪式,结婚的双方都必须得是贵族家庭出身,婚礼在朱庇特神的面前举行,具有最高的神命,任何人不能破坏。朱庇特神的祭司必须得举行这样的婚礼。只要自己帮恺撒成为朱庇特神的祭司,恺撒和科苏提娅就必须得解除婚约。因为科苏提娅是平民出身,没有资格与朱庇特神的祭司结婚。这样恺撒就可以摆脱科苏提娅,而与自己的女儿科尔涅利娅结婚,而且一旦恺撒能成为朱庇特神的祭司,这个罗马最重要的祭司的身份对恺撒今后进入政界有极大的帮助。
奥列利娅从秦纳家出来,感到心情特别舒畅,必须得把这件事告诉恺撒,想到这,她加快了脚步向家中走去……
公元前84年6月。
朱庇特神庙里一片肃穆,这里正在举行着朱庇特神的祭司的授职仪式。参加授职仪式的有各神的祭司、执政官秦纳和她的女儿、恺撒的母亲以及罗马的各级官员。仪式由祭司团的大祭司主持。恺撒正跪在神火旁向朱庇特神祈祷。火光映出他那强壮的、好像由雕刻师雕成的脖子以及姿态倔傲的头,显出一副高贵的气派。像黑檀木那样光油油的、洒着香水的卷发,衬出了雪白的又高又宽阔的前额,火光中发出红润的光,眼睛充满了羞涩的微笑,但在他紧锁的漆黑浓眉下却透露出钢铁一般的正气。高而挺的鼻子,线条十分优美。紧闭的厚厚的双唇,嘴角里显示着威严。今天恺撒穿的也非常典雅:那套用紫色丝带束腰的紫边白麻布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用极薄的丝绸制成的、雪白的、镶着淡蓝色阔花边的宽袍,衬出恺撒英俊的身影。这一切都好像是天神特意安排的,也只有恺撒才有这种神韵,才能成为朱庇特的祭司。那些祭司本来对这位即将成为罗马最年轻的祭司,最重要的祭司多少都有些嫉妒,可是现在却都为恺撒所折服,衷心希望恺撒成为神的代言人。当大祭司把象征着朱庇特掌握的风、电、雷、雨的权杖交给恺撒的时候,众人欢呼了。他的母亲注视着恺撒,眼里噙着泪水,她在心中为恺撒祝福着:“孩子,你自由地飞吧,母亲为你骄傲,为你自豪!”现在的恺撒却显得格外平静,那天母亲告诉他这个消息后,他也曾兴奋地把母亲抱了起来,那以后不久他就和科苏提娅解除了婚约,感到负担没有了。现在却觉着有一种重压,自己就要进入政界了,就要开始向自己的目标奋进了。恺撒紧紧地握着权杖,深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执政官秦纳、各神的祭司们、大小的官员们、母亲,还有科尔涅利娅。然后抬起头望着朱庇特的雕像——这位上天的统治者,万神之神,心中祈祷着:神啊!保佑我吧,为我祝福吧!我将成为您最伟大的孩子!
恺撒当上祭司后不久,就与科尔涅利娅结了婚,婚后夫妻恩爱,十分幸福。但恺撒已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不能整天沉溺于家庭的小圈子里。除了神庙里每天繁琐的仪式以及一些重要的庆典外,恺撒已经开始帮着执政官秦纳出谋划策了。现在形势越来越紧张了,据可靠消息,苏拉已经在希腊做好了布置,准备再次杀回罗马。秦纳也在集训自己的军队,随时准备抗击苏拉,今天晚上他就带着卫队到布伦狄西乌姆去视察瓦季埃的部队去了,因为有人告密说瓦季埃将会与苏拉勾结颠覆秦纳。
恺撒在朱庇特的神庙里应付着一些规定的仪式,他觉得有些烦闷,就信步走出神庙,到山后的树林里散散步,换换空气。恺撒在林子里的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岔路口一棵树的树干上,有一块被刀割开成箭头状的树皮,箭头直指旁边的一条小道。恺撒觉得很奇怪,有谁会在这里玩这种游戏呢?恺撒就沿着这条小道继续走过去,又发现了有同样箭头的树,恺撒觉得这里可能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希腊奴隶讲的一个关于希波战争的故事,故事中希腊人以这种方法传递了一个极为有用的情报,赢得了那次战争的胜利。恺撒依着箭头走下去,在一个有向下箭头标志的树下停了下来,树下有一堆刚挖过的土,虽然作了伪装,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恺撒掏出腰刀,刨开土,发现里面有一个羊皮卷,打开一看,只见羊皮上写着一行小字:“尊敬的苏拉:秦纳今晚将毙命于布伦狄西乌姆。”
落款是“你的忠诚的瓦季埃”。恺撒突然想到了那个说瓦季埃将叛变的告密者,他知道秦纳今晚就去瓦季埃那里,难道瓦季埃真的勾结了苏拉?不行,我必须得把秦纳他们追回来!
天快要黑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大路上,软弱无力的,显着无比的凄凉。在通往布伦狄西乌姆的大道上,一匹雪白的马正在狂奔着,马上的年轻人不停地呼喝着“驾,驾”。马已经如飞地奔着,但他的马鞭还在上下飞舞着,这就是赶着去挡阻秦纳的恺撒。夜色越来越浓,月亮也悄悄地爬了上来,把忧郁的眼光倾泻在广阔的原野上,使得原野伸展得很远很远。行人已经越来越少,路上也显得越来越静了。恺撒在一阵狂奔后,已经汗流浃背,白色的外衣上沾满了尘灰。现在离布伦狄西乌姆越来越近,恺撒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了。 。。
青年时代(5)
猛地,他看见前面的道路上趴着一个人,恺撒勒马停住,下来仔细一看,辨认出来这是秦纳的一个亲信卫兵,他的头是朝向罗马城的,背上插了一把刀,看来是在拼杀后冲出来报信的。恺撒的心不由得一沉,他放下那个士兵,顺着路边的血迹向前搜寻着,血迹越来越清晰,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不时地被路上的尸体绊着,但还没有发现秦纳的尸体。“说不定秦纳已经逃了出去吧。”恺撒宽慰着自己,继续向前搜寻着,前面的路渐渐宽了,不远前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在一条河的旁边,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体,显然这是战斗的主要场地。恺撒仔细地搜寻着,猛地他发现在河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身上的战袍正是秦纳的紫衣战袍,恺撒抢步上前,果然正是秦纳,他已经死去多时了。河水缓缓地流着,恺撒痛苦地看着秦纳的尸体,他惊诧,自己刚刚起步,就遭到如此沉痛的打击,自己的事业难道也如流水般逝去了吗?
恺撒抱着秦纳的尸体缓缓地从林中走了来,月亮也不知何时偷偷地藏了起来,恺撒感觉到将有一场大乱,将有一场大风暴降临在罗马。
在离罗马城不远,有一个撒比尼人居住的小区,这可以说是全罗马最肮脏的地方。
在街道的尽头,有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院子里零零散散地堆放着东西,比较引人注目的还是在院子西南角堆放的一堆堆的药罐子。房子并不高,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木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都用被子盖着,只露出头来,因为屋里光线很暗,也难以辨认得清,只是屋里弥漫着呛人的药味。门口有一个奴隶倚着墙坐着,忧郁的眼神呆呆地望着远方。
这时候,却有一队罗马的骑士冲进小区,他们扬着鞭,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根本不顾街上的人们,皮鞭还不时地落在躲避的比较慢的撒比尼人身上。不时有摊位被飞奔的马队撞翻,摊子上的水果、瓷器等货物都给掀翻在地,让马队冲得遍地都是。这队士兵眨眼间就冲到了街尽头的小院前,坐在门口的奴隶刚想站起来阻挡一下,立刻就被冲进去的士兵一把推开。为首的一个军官平执皮鞭闯进屋里,一把拉开破被子,冲着躺着的人冷笑着说:“恺撒,我们的祭司怎么会躲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呢?”
那个奴隶挣脱了士兵挤了进来,抢着说:“大人,他有病,他有热病呀!”
“热病!我看是让被子捂热的吧!走,跟我见执政官去。”
躺着的人看无法隐瞒,坐了起来,他冷笑着对为首的那人说:“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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