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的语声像是沉入了梦幻一般,在秦素的耳边响起,那玄音曼妙动人,却又带着深深的伤感,与孤寂。
“巫做了什么梦?”她忍不住问,清冽的眸子看着他。
李玄度回望着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浅淡的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噩梦。”
秦素的心往下沉了沉。
这倒并非她对李玄度命运的同情,而是自他的叙述中,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说来,这也是极玄妙的一种感觉。初见他时,她便曾在惊艳之余猜测,为何李玄度其人,她前世对他一无所知。
现在想想,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存在的。
有可能前世时,他根本不曾来过陈国,又或者人虽来了,却很早便亡故了。
此乃最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秦素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能够将李玄度的寂寂无名解释清楚。
她垂眸思忖着,蓦地心头微凛,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了脑海。
唐国的那件大事!
刹时间,秦素搁在案上的手,一下子轻握成拳。
她记得的那件大事,或者说是那场大祸,便生在今年的十月。自那以后,唐国便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斗,内乱不息,赵国趁势南下,攻下了唐国好几座郡县。直到中元十五年前后,唐国方才缓回了一些元气,却终究还是不复如前了,与大陈的合作亦显得弱了许多。
难道说,前世的李玄度便是在那个时候……
秦素的呼吸忽然有些快了起来。
“巫做的梦,是关于我的。”冰弦轻振,似玄音乍响,将秦素的思绪自遐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她凝了凝神,转眸看着李玄度,那双如隐于幽草间的眸子,清清凌凌地停落在他的身上。
“他做了关于你的什么梦?”她问道,语声已是恢复如常,并无半分异样。
李玄度并未去看她。
他姿态优美地端起了茶盏,浅啜了一口,复又望着手里的青瓷盏,语声若梦:“巫做的梦,梦见了我的死。”
淡淡地一语说罢,他顺手搁下了茶盏,转望着旁边的窗扇,那窗格子里映着一折绿柳,纤柔的一握,拖风牵绿,在阳光下招摇。
“他梦见我站在空旷的野地,忽然间身体碎裂、四肢离体,整个人分崩离析,鲜红的血溅上了半空。”那冰弦般的声线,在这一刻泠泠响起,拂散了这夏日午后的温柔与明丽。
李玄度说到此处停了停,回看了秦素一眼,那始终灰寂的神情里,头一次含了些许歉意:“我说的,可吓着了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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