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住的地方是个二层小宅。
镜楚有时在,有时不在。他不在的时候,凌怀苏便自行在房子里溜达,很快发现这里一桌一椅、一花一草都颇具古意,和房主人一样符合他的审美。
窗边种着几株品种奇特的兰花,也不知使了什么术法,常开不败,香气清雅。
镜楚的意思是等凌怀苏完全恢复了再动身,凌怀寄人篱下,不置可否,只是向他要了些东西。
来送东西的是个老熟人。
“前辈,”陆祺恭恭敬敬地把一托盘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您要的,瓷钵,线香和水。”
他进来时,凌怀苏正在专心致志地教狐狸打滚——树人中学的场清了后,这小家伙不仅没跑,还一路跟了过来。不但和凌怀苏一起住进了宅子,还胆大包天地跳到他的床上。
不过看在灵狐身不沾尘,爪子比人脸都干净的份上,凌怀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嗯,放那吧。”凌怀苏揉了揉白狐柔软的肚皮,忽然想起镜楚身上的伤,抬头问陆祺道,“我和镜楚离开后,你那里可有什么异常么?”
陆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场里的事,仔细回想了一会:“没有吧。你们跑得太快了,等我追到操场,场已经破了……哦,硬要说异常的话,大概是天气?突然劈下来一道好大的雷,吓死我了。”
他说的应当便是天雷了。天雷是天道对他这魔头的限制,威力不容小觑,被劈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怀苏缓缓正色,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醒来后,身上有元神耗损的伤,有魔气透支导致的经脉枯竭,也有来不及愈合的皮外伤……唯独没有雷伤。
可他分明记得昏迷前,天雷正劈头盖脸地落下来。
凌怀苏:“你们老大是怎么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陆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介于暧昧、探究、敬畏和“别说了我都懂”之间。
陆祺在场里见识了凌怀苏的骚操作,又亲眼看见老大抱着他跑出来、那慌张得不值钱的样子,顿时对这位来路不明的“山神灵”肃然起敬。
“就、那么跑出来呗。您晕倒了,他抱着您,脸色很难看。”陆祺说完,立刻欲盖弥彰地找补道,“您放心,我们作风很严的,坚决不会对老大的情感取向妄加评论,更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
凌怀苏:“……”
重点是这个吗?!
“嗯……知道了。”他无语扶额,朝陆祺摆摆手。
“那前辈,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凌怀苏拒绝的话头一顿,改口道:“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陆祺眼睛一亮:“您说!保证完成任务!”
镜楚推门进来时,见凌怀苏正抱着本书,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研读。
千年前的封建遗老手捧书卷,虚怀若谷地吸收现代新思想,这副模样,任谁看了不感叹一句“学无止境”。
……如果他捧的不是本漫画的话。
不仅如此,床头床尾摞满了小山似的漫画书,还有只白狐趴在其中一本上懒洋洋地睡大觉。
凌怀苏看得津津有味,连来人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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