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箫抱着手里的孩子,将所有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随后才犹豫着问:“她……有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
春生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姑娘未曾给小皇子取名。”
墨箫抿了抿唇,一时间沉默下来。
春生小心翼翼地说:“许是,留给陛下赐名的?”
墨箫苦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陆九卿绝对会带着这个孩子走得远远的,半点关系都不会跟他扯上,又哪里会特地留给他取名啊。
她这是因为……身体不好,许是因为没来得及,又许是想着自己快不行了,便将这个权利留给他,将来自己也能对这个孩子更亲近几分。
墨箫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可有别的什么话?”
春生老老实实地说:“姑娘说,请陛下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善待小皇子,她不求小皇子大富大贵,只求小皇子能够平安顺遂。他日,陛下若不想看见他,就、就将小皇子交给陈鸢郡主抚养。”
春生说完之后,立刻低下头去,不太敢去看墨箫的眼睛。
陛下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所有人都知道,好像唯独陆姑娘不知道。
春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来,不太愉快。
墨箫的神色果真难看得很,一阵青一阵白的,既有伤心也有气愤,到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无力。
他上次真的将她给吓到了,才导致她对自己这般失望,宁肯相信陈鸢这个外人,也不相信身为生父的自己会善待这个孩子。
他知道,这怨不得陆九卿,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孽。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很是心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痛楚,轻声说:“朕知道了。”
春生看他抱着孩子不撒手,忍不住轻声说:“陛下,你的伤……处理一下吧。”
墨箫脸色都没变一下:“无碍。”
春生:“可是,您的血滴在了小皇子的襁褓上。况且,你这样……怕是会吓着小皇子。”
墨箫抿了抿唇,看着正在玩自己手手的小皇子:会吗,他会被自己吓到吗?看这个样子,不像会吓到的样子啊。
可墨箫到底是听进去了,淡淡道:“那就宣太医吧。”
不多时,小梁大夫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进来了。
是的,自从陛下登基之后,他作为鸡犬,也跟着升了天,如今在太医院任职。
来的路上,新晋的梁太医本想着,陛下整日操劳果然是扛不住倒下了,自己得要开点安神药让陛下好好睡一觉才是。
可等进了大殿,一眼扫见抱着个孩子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时,梁太医直接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
不管是皇帝头破血流还是皇帝抱着孩子其中的哪一个,都足够让梁大夫神魂出窍。
春生一把将梁大夫拉起来,挑眉道:“太医这是怎么了?”
梁太医嘴皮子哆嗦两下,颤颤巍巍地道:“没事,我、我就是腿有点软。”
春生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心里憋着笑,拎着梁太医往前走,不忘提醒:“那你可得站稳了,千万别在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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