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可心失眠一整夜,顶着熊猫眼,套了件宽大的家居服便出门房门,只是略让她奇怪的是,乔母似乎还没起床,这有些不符合正常的思维逻辑,要知道,乔母一年三百六十五会有三百六十六天是清晨早起煮咖啡的,乔母的咖啡煮的极好,可心的一手好手艺便是出自乔母之手。
乔母年轻时其实是一名十分文艺的女子,她曾经是一名画家,年少时,独自一人辗转于各个城市。后来,停留在一座小城,遇见一个男人,也就是乔可心的父亲。很自然的,他们相爱了。据母亲说,父亲当时只是名清贫的考古学家。
后来,她说到后来,便又一如既往的顿住,不在往下说。
乔母不愿多说为何她从小便没有父亲。他是死了还是走了?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知道从自己记事以来,母亲对她是冷淡的,不似别的母亲,总是宠溺着自己孩子,即便是打骂也是疼到骨子里的关爱。
而乔母则不然,她对她总是淡淡的,时常凝视她,却又不说话,小时候她不明白,长大了,她问母亲,是通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吗?在看谁,答案可想而知。
她问她,是不是自己和父亲很像,她说,不像,只不过眉目之间的神韵有些相似。
她问她,父亲到底是死了还是走了,她不答。
从小,她便没有回答过。
一直到现在。
母亲,一直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后来她明了,曾经爱的太深,太痛。
终究,心伤太深。
如同,她这些年同样不愿提云凌可一般。
母亲懂她。是以,她并不过分寻问。
更多的时候,她总是默默。
这便是乔母的性格。
再后来,乔母离开小城,又回到了独自辗转的生活,只是,彼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他的孩子。
乔母曾经毫不避讳的说,当时她曾去过医院,要打掉孩子。
只是,进去手术室后,不久,她便疯狂的冲出了医院。
终究,没有狠下心。
自那之后,乔母便不在画画。
家里一直有副画,被尘封着,锁在保险柜里,乔母说,那是她的封闭之作。
她从不让人窥探。包括可心。
可心想,或许,那是父亲。
即使,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乔母也不忘提醒她,那幅画,绝不能卖。
她也曾想过偷偷去打开那幅画看看到底是不是。
只是终究输给了乔母看她的那种默然的眼神。
随着年岁的增长,又许是家庭环境的影响,可心的性子多半与乔母有些相似。
早熟,又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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