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朦胧的光线中产生眩晕,我知道,这是饥饿的缘故。渐渐眯上眼睛小憩,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离……
昏暗之中好像有什么光亮了起来,我从梦中醒来,眼角是湿的。我知道,大森林和狄明阳此刻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有人走了进来,我抬眼看他,是那个声音沙哑,眼神刁钻犀利的中年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明阳的舅舅。我做起来,端正了一下身子,不想在敌人面前显示软弱。他现在不仅是明阳的舅舅,也是谋害亲人的凶手。如果说人的秉性是善恶交织的话,大概在他身上是及至体现了吧?!
不知道明阳面对他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一定复杂痛苦……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开门见山,上下打量我,“我想你应该知道。”
“明阳的妈妈是你害死的吗?你杀害自己的亲姐姐……”我也咄咄逼人,不知死活。
“够了!”他厉声打断我,“我可不是什么善类,要是善茬我就不倒腾军火了。”他扔掉指缝夹着的烟,探出一只脚狠狠的碾灭。“你最好选择跟我合作,只要我一句话,我的兄弟们还不会为难你……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这里穷人很多,穷的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也多,你现在就好像身处饥饿的狼群一般……”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想听他说下去,来时我已经看到了,那些贪婪的目光像要把人剥筋剔骨生吞下去……我已经心惊胆战,但是怯懦和畏惧帮不了我,现在必须挺着脖子试刀口,“你想要什么样的合作?恐怕我知道的还不如你多。”我靠在墙上,尽量坦然镇定的望着他,尽管心里七上八下……
他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明阳从来没对你说过狄家的遗产?”
我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不想让我置身危险,就不会告诉我,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你怎么会煞费苦心找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替身?”
他看着我,先是一愣,而后又放肆的狂笑:“我的确是煞费苦心,你以为那么容易找个一模一样的替身?那是我的干女儿阿义,我安排她做了整形手术,就是为了撬开明阳的嘴……”他似乎对自己的精心安排由为满意,张狂的大笑不止,“她是我的第一颗棋子,你是第二颗……”
我感到毛骨悚然,那也是个活人啊!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她甘愿替代另一个人或者成为别人的影子生活一辈子吗?
这些人……太可怕了!自私的灵魂!污浊的心……
“你为什么那样对他?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泯灭良心,扼杀亲情?明阳是你的亲侄子啊!你也要对他下毒手吗?”我是个不明世事的傻丫头,只会用善良美好看待世人,若是他有一颗恶俗的心,他的生命初到人间的时候也应该是纯洁的……我仍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信念——善良可以感化罪恶!
“他姓狄!不是我们安家的人。”他像是蔽塞,不想谈及亲情。
“那明阳的妈妈呢?她是你的胞妹!你把她当作自己人了吗?”我显然要激怒他了,他暴躁的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怒目圆睁地冲着“泰山”吼道:“把她丢到河里去!丢到河里去!!”
长的像大块头“泰山”的家伙对他劝道:“老爷先别气,这丫头是嘴硬,吃些苦也就老实了,先留着吧!对我们有用……”说着他凑近安卜泰,放低了声音,“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安卜泰撇撇嘴,对我咬牙切齿的说:“把她丢到刑房去,不能让她太自在了……”
我被挪了地方,“送”到安卜泰口中所说的刑房:是一个面积更小的茅屋,肮脏的四壁,没有床之类的东西。眼睛触及的地方都是黑糊糊的,我在墙角处蹲下,低头看见脚下还有黑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已经发干了,有一种难闻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发出的恶臭……
这里怎么会是刑房呢?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我心里正在纳闷,身边响起个声音:“你是来给我做伴的?”
我转头,看见一双突兀的眼睛,他尚且年轻,却形如枯槁,泛黄的皮肤像被榨干的钵纸一样吸附在骨头上。这屋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的,我突然意识到——他是鬼魅!?
啊——
大惊之下,我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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