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芳被张化搀扶着,半瘫在地上又哭又喊,她说,她没有妈妈了。
郝思嘉在外面点支烟,林纪泽看着她,“想哭就哭。”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郝思嘉吐了口烟圈,“哭有什么用?”
“没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林纪泽握住郝思嘉的手,拿掉了她嘴里的烟,“你也不用一直坚强。”
郝思嘉侧头看了眼林纪泽,先是轻笑了声,接着红了鼻头,又红了眼眶,“妈的,真他妈的烦……”
“我也委屈!”郝思嘉吸了口气,抹掉眼角淌出来的泪,嘴唇却忍不住颤着,“我他妈的也觉得委屈……”
“我知道,”林纪泽摸了摸郝思嘉的脑袋,“辛苦你了,委屈你了。”
林纪泽能想象得到,一个倔强孤独的小女孩,一个没怎么被爱过的小女孩,一路摸黑,拼命往前跑,没有鲜花和掌声,心里憋着泪,脚上磨出血,跌跌撞撞地长大。
最后,自己给了自己鲜花,自己给了自己爱。
“我会一直爱你。”林纪泽吻掉郝思嘉的泪。
所以别再委屈了,也别再孤单了。
二三年的春天,程璐结婚了。
程璐想要瞒着钟海莘,林纪泽却说这事不能一直瞒着。林纪泽给钟海莘吃了半片降压药,然后如实说了程璐恋爱,并且要结婚的打算。
钟海莘靠在床头,半天没说一句话,在那沉默的五六分钟里,钟海莘大概是在心里过了一遍林旭安短暂的一生,从孩童成长为青年,再成为一个父亲、一名医生,最后变成一块墓碑。
“小泽,”钟海莘红了眼眶,嘴角带着苦笑,“等我死了以后,这世上能念着你爸爸的人就剩你一个了,你以后要多想想他。”
“嗯,”林纪泽给钟海莘递了纸巾,像是在开导钟海莘,也像是再劝自己,“我妈是自由的,她不该被爸爸的死困住,她可以去爱任何人,去过她想要过的日子,她没有义务要烂在过去。”
程璐婚礼那天请了郝思嘉当伴娘,郝思嘉不想喧宾夺主,只穿了件素色的半袖礼服。
程璐把郝思嘉叫去了化妆间,郝思嘉嘴甜地夸了程璐,说程璐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程璐难得谦虚了一把,“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会那么漂亮。”想到什么,程璐又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绒盒子,“这个给你,嘉嘉。”
哪有参加别人婚礼,还收别人礼的,郝思嘉直接摆手拒绝了。
程璐打开盒子,解释道:“这个手镯是小泽奶奶从前给我的,说是传给儿媳妇的,我现在……也不好留着它了,给你正好,以后你和小泽结婚的时候戴。”
结婚?
郝思嘉要说她没有结婚的打算,那程璐一定会觉得她是在玩弄林纪泽的感情。
“您还是把手镯给林纪泽,让他看着办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随意收下也不好。”
程璐太了解林纪泽了,“那小子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不给你还能给谁。”程璐说着,把手镯戴到了郝思嘉手腕上,“小泽他嘴笨,甜言蜜语说不来,但他是真的喜欢你。嘉嘉你也行行好,早点让他得偿所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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