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箫还在小睡,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吼叫:“箫儿!”
啊,是姥爷!她连忙睁开眼睛,果见沈英杰就站在她旁边不远处,头上还包着块白布,显然是头部受了伤。
“姥爷!”她立刻坐了起来。
“别起来!你的腿断了,好好养几天!”沈英杰劝道。
白箫见他精神气色都不错,立时放下心来。她又问:“掌柜爷爷好吗?大师兄呢?还有徐庆叔呢?”
“你大师兄和徐庆去林子里找东西了。他们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快,你掌柜爷爷跟他们就不能比了,这会儿还睡着。他那身子骨跟我们可不一样,受不了这么多折腾。”提到陈南城,沈英杰的声音就低沉了下来。
这时,展鸿飞的声音由洞外传来。
“是不是这个?”他显然不是对洞里的人说的。
就听洞外有人回答他:“不对,你再去找找,这果子的模样,我刚才已经跟你细说过了。若能找到,给老人家吃了,他或许还能撑下去,若找不到,神仙也救不了他。”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好,那我再去找。”展鸿飞道。
“等等,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
“九转回神丹。你自己也有内伤在身,吃了它之后,便可很快恢复。”
他果然是个郎中,白箫想。
“多谢恩公。”展鸿飞说道。
白箫没听见脚步声,但她想,大师兄一定已经去找那郎中要的果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起的果子,白箫真想下床跟大师兄一起去找,这时候,郎中走了进来。
另白箫吃惊的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外公竟抱拳向那人单膝跪了下来。
“多谢掌门救命之恩。”沈英杰唱喏道。
那郎中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微微颔首:“不必客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沈英杰不用他搀,自己站了起来。他回头见白箫还在发愣,便斥道:“箫儿,还不快给蓬莱派的青木掌门行礼!”
青木!白箫如遭雷击。他就是青木?他就是那个跟“李公子”在林中纠缠的青木?她犹自不敢相信,又听沈英杰喝道:“傻丫头,愣着干什么?”
“他不是郎中吗?”
“胡扯!”
白箫见沈英杰在朝自己瞪眼睛,知道他所言非虚,当即抱拳躬身拜谢。待起身,她听见沈英杰在向青木介绍自己:“掌门师弟,你猜这小丫头是谁?她是远樵师叔的独生女。”
青木听到这句,立刻朝她望了过来。白箫只觉得他眼中暖意融融,充满了怜惜,相较之前的冷淡,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远樵师叔这些年过得可好?”他低声问道。白箫也不知道他是在问她,还是在问姥爷,便也不敢回答。
沈英杰叹了口气道:“远樵师叔已经在十年前被杀了。”
青木微微蹙眉,对沈英杰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便在白箫旁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接着,沈英杰便将白箫前几天告诉他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青木听得极为认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而白箫则乘此机会细细打量这位久仰大名的“青木掌门”。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青袍男子便是徐永口中的青木,但细细一想,他轻而易举便在谷底接住他们这几个人,内力之强自是常人难以企及。她还记得初相遇时,她曾想用暗器伤他,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突击,却被他如赶苍蝇一般轻轻松松地挥开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足见其手劲和机变能力非同寻常。还有那日他带着她飞入山洞,她记得在山洞与那片草地之间,有一条宽约二十米的万丈深壑,若没有深不可测的内力和绝世轻功,根本飞不过去,况且还带着她这么个人。如此看来,这位萧瑟中略带几分憔悴的中年郎中,果真就是青木了。
可是,他怎么会在此地?
听义父说,他当年驻扎红筹寺,后来便不见踪影,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盘踞于此?可是,她感觉又不像,因为被褥和垫子都是新的,有两张椅子看上去也像是刚做好不久,莫非,他也是刚到此地?
白箫正在胡思乱想,就听沈英杰在叫她:“箫儿!”
“啊?”
“别犯傻,如今青木掌门在此,你正好可以核实些事。”沈英杰道。
白箫朝青木望去,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
她一时倒想不出自己该问什么,呆呆地看着青木的脸,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人,其实自知道眼前这人便是青木之后,她脑中就时时飘过此人的影子。
“掌门大叔有个师妹叫皓月吧?”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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