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闫府门头高挂白绫,那院中合抱之木下则散落着满地纸钱。至于堂中那副上好的硕大棺椁中,则是躺着两朝元老,自川南毁誉参半的闫忘机。
虽然棺盖早早被钉上,但兴许此刻里头身居高位的闫忘机已是面色惨白,胸膛无起伏,埋下后化为一抔黄土。
堂下无论丫鬟仆从亦或是前来吊唁的军中武将,皆是涕泗横流,好不拗悲。但令人颇感意外的是,闫忘机生前所寄予厚望的诸位义子却是无一人到场守灵,如此看来,那彼此似深似浅的情分着实让人唏嘘。
因为叶骁一封截下的密信,闫忘机以谋逆之名剥夺了孙澄龙的军权,并将其暂时打入川南地牢。闫忘机这一举动,霎时引得军中流言四起,诸般猜测之声皆有,其中又属孙澄龙内斗失败,孙澄邈被断一臂传的最凶。
要说孙澄邈早得了那溜出闫府的下人前来递给的音信,按理说无论真假都要替自己那亲弟弟遮掩一下,但直到孙澄龙被绑走他都假装对谋逆一事一无所知,甚至生怕牵连自己而极力在闫忘机面前撇清自己合谋的嫌疑,且欲抽刀刎颈以证忠心。
地牢里的孙澄龙自然是不知孙澄邈此番举动的,即便是戴罪之身,他在里面的日子过的却是比牢外还要自在滋润。地上铺的是厚宣被褥,吃的是酒肉瓜果,明明是一日三惩的狱卒都要给其捏肩捶背。毕竟罪名尚不可知,孙澄龙说到底还是那个人见人惧的守关将军。
这日,孙澄龙早早坐在那张用以记录牢内犯人口供的八仙桌前,他惬意而又慵懒的抠着鼻孔,等待今日的酒食。左等右等,终于一个年轻狱卒端着餐盘小心翼翼从他身旁经过,而后将盘中一碗清粥恭敬呈递到孙澄龙面前,而后便低下头,站至一边。
孙澄龙瞥了眼那碗清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今日这是何意?”
那狱卒瞧着孙澄龙隐隐有动怒的倾向,遂慌乱下跪朝其回道:“孙。。。。。。孙将军息怒,非小的有意苛待于您,而是因为。。。。。。因为。。。。。。”
砰的一声,那张八仙桌被孙澄龙一掌拍碎,他双目炯炯的盯着那狱卒怒声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最好给老子讲出个一二!你若是藏着掖着,脑袋便犹如此桌!”
那狱卒头也不敢抬,他浑身抖个不停,战栗道:“小的。。。。。。小的不敢隐瞒,乃是因为闫老身亡,川南全域无论官员百姓皆要身着素衣,不开荤腥,忌酒守孝三日!”
“你说什么!”孙澄龙闻言即刻从那张长椅上起身,一步来至那狱卒身前,“抬起头,站起来看着我说!”
直到狱卒按照孙澄龙的要求再次将刚才所言对其讲述一遍,孙澄龙面色大变,他一把揪住那狱卒的衣领,颤声朝其问道:“当真?”
狱卒不敢擅自揣测孙澄龙的心思,想起他乃闫忘机义子的身份,他吞咽口水后怯声向其劝慰道:“孙。。。。。。孙将军,我知道您心里肯定接受不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节哀?”
瞧着孙澄龙的脸色,那狱卒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吓破胆略带哭腔对着孙澄龙哀求道:“孙将军,小的嘴上没把门,若是刺激到您,您打小的骂小的都行,但是千万不可因此事伤了身体啊。”
哪知孙澄龙却是仰头大笑,他松开那狱卒的衣领,背身单手托起下巴自言自语道:“老头死了?”
说罢他又瞧了眼那复而朝其跪下重重叩首求饶的狱卒:“量其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也不敢戏弄于我,如此看来,此事便是真的!”
“真是天助我也!”
孙澄龙当即决定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重返营地,召集自己那些亲信弟兄伙同孙澄邈直接揭竿而起。他转身刚迈出一步,不料先前那狱卒却是直接趴在地上死命抱住他的腿,不肯让他再前进一步。
“孙将军!小的得了指令,不能让您离开此处。”
孙澄龙眼珠一转故意板起脸打起感情牌:“哦?我身为闫老义子,义父身亡,我前去守灵祭拜都不可吗?”
“小的也是奉命而行,望孙将军看在小的伺候您这么多天的份儿上,留小的一条小命,万不可离开此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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