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伸出两根手指头,就碾死了他。
不过……把罗冬儿浸了猪笼事儿你做的确是冒失了。”
董李氏瞪眼:“怎么冒失了,她败坏我董家门风,这且不说,我看她是横了心要跟她的贼汉子走,老娘岂不是鸡尽蛋打一场空?再者说一叫他说出你我的丑事怎么办,今后你我如何见人此机会除掉了她,我才睡的安心。”
“好啦好啦,不要提她了。”
罗冬儿已死,柳十一也得把自己给丁二少拉皮条的事再说出来:“死了也就罢了,你如今有了自己的地,日子能更好过些。村子里有我照顾着你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嘿嘿以后再来,就不用那般偷偷摸摸避人耳目了爷就把你当了我的外房,总不叫你觉得寂寞就是了。”
“美得呀……”董李氏伸出一根手指他胸口一点。刚想撒撒娇。忽地双眼一抬。“啊”地一声尖叫。
柳十就觉眼前光线一暗。墙上出现一个人影。心中一惊。登时就想跳起。背后已响起一个冷凄凄地声音:“别动!”
柳十一地光脊梁上一凉。觉是把刀子。心里顿时一沉。
董李氏赤身眼见丁浩脸如铁铸。目似寒冰。蓬头垢面。杀气腾腾。那股狠厉地劲儿。比她当初在霸州城里看被处决地那个江洋大盗还要凶悍。手中还执着一柄锋寒地长刀。骇得她连取衣遮掩都不敢。只得贴紧了柳十一。哆哆嗦嗦地看着丁浩。
柳十一变色道:“丁浩?”
那人用刀在他背上拍了拍。随意地就像拍一头死猪:“杨浩!”
柳十一沉默片刻,干笑道:“丁管……杨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我柳十一只是个跑腿办事的小角色,奉命行事而已。可不是我想害你。”
“哦?那你说,是谁想害我?”
柳十一略一犹豫,便觉背后的刀面变成了刀尖,轻轻向他一抵,柳十一唉哟一声,赶紧往前一拱,和董李氏紧紧贴了个满怀。他忙颤声答道:“是……是二少爷。”
丁浩,如今的杨浩便冷冷地道:“二少爷如何害我,因何害我,你从头到尾,仔细招来,若有半点虚假,我杨浩认得你,这柄刀子可不认得你。”
“是是是,杨爷,您手下留情,我招,我全都招,”柳十一僵硬着身子,把丁二少垂涎罗冬儿,设计害他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柳十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杨浩静静地听着,暗自思忖:“柳十一是丁承业的心腹,他说的应该不假。不过,冬儿她……应该只是一个诱因,在此之后,得知丁庭训有意让我认祖归宗,才是丁承业急不可耐,对我猝下杀手的原因。丁承业,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我老娘伤痛而死,害得冬儿尸骨无存,丁承业啊丁承业!”
想到恨处,杨浩手腕一抖,刀刃递近几分,刺进柳十一后背,吓得柳十一惊叫起来:“丁……杨
,杨爷饶命,这都是丁二少爷的谋划,不关我的事啊一个下人,不能不从命啊。”
杨浩扯起那身偷来的肥大衣裳,挥刀一斩,“嗤”地一声切下一块布来,往榻上一丢,喝道:“我说,你写。”
柳十一问道:“杨爷,您要小的写些甚么?”他贼眼乱转,心道:“幼稚小儿,想逼我招认二少爷?嘿,但得脱身,我自会告你以刀相迫,逼我伪证,这证据有个屁用。”
杨浩冷冷地道:“写休书。”
“啊?”柳十一直了眼睛,吃吃地道:“杨爷是……是要柳十一休……休了我那浑家?”
杨浩喝道:“是罗儿的休书!我娘死了,直到死,都是丁家的奴仆,她把卖身契藏在自己心里,我取不出来。但冬儿的休书,我一定要拿到。我不能让她死后还挂着董家媳妇的身份,写!就算冬儿死了,她也要是我的人、我的娘子!”
柳十一被他用刀一顶,身由一紧道:“是是是,我写,我写,可……可杨爷你总得让我起来才好。这里没有笔墨,如何书写?”
杨浩把手一,手中刀一拖李氏尖叫一声,白白胖胖的胳膊上便多了一道口子浩冷冷一瞪,董李氏吓得便不敢再叫,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满脸畏惧,以前的骄横刁蛮全然不见。
“你的手是笔,她的血是墨!我说,你写!”
“是是”柳十一吓得身子都软了,两人稍稍离开一些,柳十一把那块衣襟铺在董李氏胸上,战战兢兢蘸了她血,只听丁浩说道:“霸州丁家庄董门罗氏系霸州柳家村人,开宝元年经媒说合嫁入董门。董家之子半年后过世遗一子半女。董门罗氏,温淑贤良因其年少,不忍蹉跎红颜为此特立休书,日后任其自便,董门上下均不讯问,立字存照。立休书人:董李氏,证人:柳十一。”
杨浩一句,柳十一写一句,他文采也不高,否则也不会把王羽、王翊一对破落户儿倚为心腹了。此时心惊胆战之下,那字真比杨浩当初写给徐穆尘看的字还要丑上三分。休书写罢,柳十一、董李氏各自按下手印,柳十一战战兢兢地道:“杨爷,一切均依你吩咐做了。害你之事,实是二少相逼,为人走狗,柳十一不敢不从,还祈杨爷饶过了小人。”
杨浩抢过休书,冷笑一声:“丁承业欠了我多少,我自会加倍向他索还!你这小人只有一身,老子大量,只要你一命!”
柳十一大惊,张口欲喊,便听“噗”地一声,心口一凉,一柄钢刀已穿胸而过,刀子自上而下,斜斜刺穿柳十一的心口,又刺入了董李氏的心口,将这对狗男女串成了一串……
天亮了,村里的穆铁匠起床后忽然发现自己晾在院子里的一套衣服不见了,登时气得跳脚,他随手抓起一套还没来得及洗的穿上,正想站院里骂骂大街,臊臊那偷衣报的贼,结果又发现铁匠炉旁一柄刚打好的刀也见了。那是准备送去城里刀具店出售的。
穆铁匠这一怒真是气冲斗牛,他大步走到门口,霍地一下推开大门,往门檐下一站,双手插腰,气沉丹田,一声“直娘贼!”刚要如绽雷般喷出去,就见几个乡亲一窝蜂儿的向前跑去,有人还在喊着:“就在董家,柳管事跟董李氏被人一刀穿心,刺死在榻上,赤条条一丝不打挂……”
穆铁匠一口气儿憋在腔子里,眼珠子都突了出来,他屁都没放一个。一抹身便“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谁说老子刀丢了?谁说老子衣服丢了?老子家里所有的物什儿都齐全着呢。
李家、柳家把官司打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现在是赵县尉当家。陈观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心满意足打道回京了,临行指定赵县尉暂代霸州通判之职。身在官场的人都知道,所谓暂代,只要不出意外,那他从代到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从一个县的县尉,到一府的通判,虽然管的都是司法,可那官儿可是大大的高升了一步。
眼下霸州知府的位置还悬着,所以许多知府的职权也由他暂代,赵县尉这两天可真是春风得意。不过得意归得意,陈观察来霸州这些天,积压下来的案子却也不少,赵县尉这两天没闲着,他先把所有卷宗按轻重缓急分出档次,然后分派各司承办,正忙得不可开交,就听衙门口儿鼓声响起。
赵县尉新官上任,这把火烧得正旺,忙整装升堂,到了堂上升堂一问,居然是柳、李两家告状。李家告柳家逼奸女儿,又告丁浩报复杀人。请大老爷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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